去參加童生試了。與他一塊兒去參加的還有李惟凌。現下二房那裡是極看重這事的,不說日日吃的菜都要取個好彩頭,甚至都不許二房裡的任何一個丫鬟婆子說落之類的字眼,整日的只能說高中,升這樣的字眼。
也怨不得二房這樣看重李惟元的這場童生試。去歲李修竹參加會試可是又落了榜的,隨後他整個人便頹喪的很,一直鼓不起什麼興致來讀書。錢氏無奈之餘,便將這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李惟凌的身上,只盼著他能一路高歌猛進,中個少年進士回來。而這童生試,便是相當於取得科舉入場的資格了,所以錢氏才會這樣的看重。
而反觀李惟元這裡,依然只是冷冷清清的,和以往一個樣,仿似並沒有一個人看重這事一般。
李惟元原本對這事也是無所謂的,因為他曉得他自己一定能考中。不過現下聽得李令婉這樣一說,他拿著茯苓糕的手便一頓。
自那次李令婉無意之中說了一句,往後等你做了宰相這樣的話之後,後來她在這方面可是謹慎了許多,再沒說過這樣的話了。不過李惟元幾次細想那次李令婉同楊氏單獨在屋子裡的談話,總覺得李令婉必然是在楊氏面前說了有關他往後前程之類的話,不然楊氏又怎麼會忽然的就對他的態度和善了起來?但是隨後他旁敲側擊的問了李令婉幾次,這個小丫頭卻始終是口風守的緊緊的,再不輕易透露一個字。而現下,似乎就是個套話的好機會呢。
於是李惟元面上神情不變,甚至他還在慢慢的吃著茯苓糕,說出來的話也很是輕描淡寫:“要好彩頭做什麼?要了也沒用。我畢竟才上了一年學,這次童生試我原是不抱什麼指望的。”
李令婉一聽,只以為他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心中便有些著急。於是一著急之下她就安慰著他:“哥哥,你不要這樣想。這次童生試裡面你一定會考個很好的成績出來的。”
李惟元心中微動,但面上神情依然不變,只是淡淡的問著:“能有多好?若能僥倖掛在榜尾那都算是天大的運氣了。但我仿似從來都沒有什麼好運氣的。”
“不,不,”李令婉連忙回答著,“絕不會是掛在榜尾的。”
說到這裡,她又很誠懇的看著他:“哥哥,你一定會考個很好的成績出來的。到時這府裡的人便沒有一個人再敢小瞧了你。”
很言之鑿鑿的模樣,看的李惟元心中莫名的就一動。
而過幾日等到童生試的成績出來,李惟元便高居 未來夫婿
楊氏先前雖然信了李令婉的話, 可對著李惟元往後會是個貴人, 會復興李家這樣的話她終究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但是現下,在知道李惟元竟然考了個案首之後,楊氏忽然就一點兒都不懷疑了。
她在想,老爺必然是不會看錯人的。這個小子,也許將來真的會是個貴人也說不定。
二月縣試, 四月府試,再是院試, 李惟元一路過關斬將,三場均為案首, 便是廩生,可自公家領取廩米津貼。雖然這些津貼在楊氏看來實在是不算什麼,夠做得什麼用?但這卻是個榮耀, 是成績最好的諸生之首才能有的。像李惟凌, 他雖然也進了學, 卻是沒有這個食廩資格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秀才罷了。
兩個孫兒均進了學, 楊氏心中自然是極為的高興。祭拜過了祖先之後, 楊氏又帶著全家去城外的承恩寺燒香還願, 同時也祈求神佛能保佑李惟元和李惟凌往後都能得中少年舉人, 進士,光復他們李家。
農曆四月,正值初夏, 路旁的槐樹開了花,一串串潔白如雪,綴滿枝頭。偶有風來,素雅清香撲鼻。
李令婉坐在翠幄青綢馬車裡,掀開旁側的車簾子,看著路旁的這些槐花。李惟元騎馬隨行在側。
十五歲的少年,身形頎長。身上是簇新的淺藍色直裰,越發的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