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婉婉相信只要哥哥好好的讀書,將來你一定能做宰相的。”
不過雖然面上這樣說了,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也不曉得這句話到底能不能糊弄的過去。
但很顯然是糊弄不過去的。因為李令婉聽到李惟元問出來的那句話時,她面上的表情瞬間就一僵。而李惟元已經眼尖的捕捉到了她的這個表情,所以隨後她的那個笑容和那句話在他看來就顯得更加的欲蓋彌彰了。
所以李惟元不得不懷疑,李令婉心中必然是知道什麼的。她知道什麼?知道自己將來會做宰相?所以最近這些日子她才會這樣的親近他,討好他,才會這樣的對他笑?
可是李令婉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而且還是個極少會出門的小女孩,她如何會未卜先知,知道以後的事呢?
再是聯想到李令婉是在上次摔到頭再醒過來之後才變成現如今這樣,而自己那時候明明的看到她流了那樣多的血,雙眼驚恐,面色煞白,只以為她是會必死無疑的,如何後來她會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醒過來之後性子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而且還這樣刻意的親近他,討好他
李惟元放在書案上的手陡然的就緊握了起來,望著李令婉的目光幽深的像陰天裡的深潭一樣,面上的神色也有些晦暗不明。
李令婉被他這樣的目光望著,陡然的就覺得心裡一驚,同時手腳冰涼。
李惟元現下的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她勉力的按捺下自己胸腔裡那顆快速跳動的仿似下一秒就會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小心臟,隨後開口遲疑的叫了一聲:“哥哥?”
只是心中實在是害怕,所以連這聲音都是發著顫的,面上也有些煞白。
看的出來小姑娘確實是被嚇到了。
李惟元立時就別過頭,不再看他,同時低聲的嗯了一聲,問:“什麼事?”
李令婉勉強的在臉上扯了一抹笑意出來:“沒,沒事,就是,就是想叫哥哥你一聲。”
李惟元又輕飄飄的嗯了一聲,頓了頓,就輕聲的說著:“夜也深了,你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這就是逐客的意思了。
李令婉心中實在是不安,但是她也並沒有想到李惟元已經在心中對她起疑的事。畢竟在她的心目中還是覺得,這裡的人怎麼會曉得有穿越這樣的一回事呢?便是現代的許多人都是無法接受,也無法相信這樣的一件事的。
但是她忘了,以前是有附身這樣的一個說法的。各種的志怪小說裡經常會記述有這樣的事,而且這時的人都這樣的相信鬼神,所以反倒是較現下的人更容易接受這樣的事了。
最後李令婉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咬著唇轉身默默的走了。
她實在是不大敢在李惟元這裡繼續的待下去了。一來她猜不透李惟元為什麼會忽然那樣目光幽暗的看著她,二來也是再待下去她怕她會真的露出了什麼馬腳來,所以暫且也只能是先撤了。
不過回去躺在床上之後她就懊惱的要死,覺得自己怎麼就那樣的笨呢。李惟元才稍微的對她有一點好顏色,她就開始得意忘形起來,在他面前說話都隨意了許多。現下可好了,前面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費了,後面又得重新開始在李惟元面前刷好感了。但最關鍵的是,也不曉得李惟元會不會在心裡惱了她,往後隨她怎麼刷好感他都不會再理睬她?
李令婉這晚睡著之後又開始做噩夢。夢裡還是那個場景,破廟。大雪。割了舌頭,餵了斷腸草的自己。身披鶴氅氣質閒雅出塵的男人。望著她的目光冰冷陰狠,讓人望而生畏。
很痛苦,很絕望的感覺。
縱然是醒了過來,可那種痛苦絕望的感覺好像依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