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無法,也只得一手提了一架食盒,然後慢慢的朝著荷香院的方向去了。
片刻之後,珍珠從小屋子裡探了頭出來,謹慎的望了望四周。
見那小丫鬟去得遠了,旁側也並沒有半個人影的樣子,她忙出了小屋子,然後飛快的就朝著凝翠軒的方向跑了過去。
凝翠軒的院門並沒有關,她便徑直走了進去。而等到她一進了院子之後,守候在一旁的杏兒忙撲的一聲將兩扇院門關了,又落了門閂。然後她便低聲的對珍珠說著:“公子正在屋子裡等著你呢。”
珍珠點了點頭,而後便跟隨著杏兒進了屋子裡。
徐仲宣正端坐在明間的主位裡。旁側八仙桌上放了青花折枝花卉八方燭臺,上面點了一支紅豔豔的蠟燭。
杏兒推開門口厚重夾簾的時候,有風從縫隙裡鑽了進來,燭光左右晃了晃,屋子裡瞬間就暗下來了不少。
徐仲宣的目光望了過來。
珍珠只覺得徐仲宣的一雙眸子幽深冷淡的緊,便連這暖橙色的燭光都溫暖不了的一般。
而見她一直在盯著他看卻沒有說話,徐仲宣的目光就有些冷了下來。
珍珠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頭去,又屈膝行了個禮,輕聲的說著:“奴婢見過大公子。”
徐仲宣嗯了一聲,隨即便問著:“簡太太那裡今日有什麼事?”
早先他就讓齊桑去問過門房,知道今日是有外客來訪的,且指名道姓的說要找簡太太。於是他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周元正果然是心急,遣了人過來想立時就將簡妍挪出徐宅,納入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珍珠定了定神,隨即便將今日簡太太那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細細的說給了徐仲宣聽,末了又道:“當時太太對著周府的那僕婦說咱們姑娘以死相逼,決計不去周大人置辦好的別院裡去時,那僕婦的臉色雖然是不大好看,但也並沒有說什麼。隨即她們便走了,奴婢也不曉得這事後面會是個什麼樣的。”
徐仲宣聽了,半晌沒有言語。
雖然昨日是他授意簡妍關鍵時刻可以做出以死相逼的樣子來逼迫簡太太和周元正,以此來暫時脫離周元正的掌控,可是這當會從珍珠的口中聽到簡妍今日說的那番話,他依然還是覺得心裡悶悶的發疼。
當時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呢?他極其不想讓她獨自面對任何困境,可是現下他卻是沒有法子不管不顧的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柔聲的安撫著她。
“她脖頸上的那處傷口現下如何了?”與方才冷淡的聲音不同,徐仲宣這會的聲音甚是低啞,且還隱隱帶著一絲壓抑過的心疼。
珍珠依然沒有抬頭,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她只是垂著眼,望著地上鋪著的牡丹富貴雲紋羊毛毯,實話實說的回答著:“這個奴婢也說不準。只是奴婢一開始瞧見姑娘脖頸上的那處傷口時,很是嚇了一大跳。太太當時見了,也是嚇了一大跳的。”
既然珍珠和簡太太都嚇了一大跳,那定然是說那傷口瞧著還是很猙獰的。
徐仲宣一想到這裡,只覺得胸腔裡的一顆心似是有萬千鋼針同時在扎他一般,密密麻麻的痛。
於是他便又問著:“她今日的晚膳是些什麼菜式?”
“糯米藕、玫瑰豆腐、清蒸肉,並著一碗三鮮湯。”
徐仲宣聽了,一雙長眉就緊緊的擰了起來。
還是太素了。明日得讓青竹去對夏媽媽說上一聲,讓她這些日子多給簡妍做些能補血的菜式才是。
目光瞥向了依然垂頭斂目站在那裡的珍珠,徐仲宣隨即就緩緩的說道:“隆興府的知縣這兩日有書信過來,你兄長的事他已是妥善解決了,早就已經是無罪釋放歸家了。”
珍珠一聽,忙雙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