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哈欠,隨意地掃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客廳裡放著法國宮廷風巨大沙發,牆面掛著堪比電影院大熒幕的放映屏,側面並排著三間大門互對的客房,繞過廚房還有健身房、桑拿房和陽光房。
牆壁上則掛著世界名畫的高仿版,從提香到魯本斯到梵高,不難看出當初設計這間總統套房的時候設計師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就是品味稍微雜了點,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路老闆心中一驚暗道自己怎麼又犯了學生會主席“不裝逼沒格調不如死掉”的老毛病,這會兒可沒人看著呢。
小几上放著喝了一半的葡萄酒,路明非彎腰嗅了嗅,年份至少有十年以上,喝之前應該在醒酒器裡醒過,這時候已經充分氧化了,口感大抵是很香醇的。
可隨後路明非忽然變得警覺起來。
小几上還留著沾了動物油脂的餐碟,油脂沒有凝固,要知道現在的室外溫度只有十四度。沙發上靠近那杯葡萄酒的位置有輕微的凹陷,這種沙發的材質很好,通常有人坐過之後不會留下痕跡,或者說即便留下了痕跡也會很快消失。
某種威嚴的氣機像是平地升起的驚雷,熾烈的火焰自路明非的雙眼深處緩緩湧出,很快將他的瞳子渲染成璀璨、帶著些赤紅的黃金色澤。
當路明非點燃黃金瞳,這個孤立的空間中便出現了權力的眼,他緩緩地環視四周,如某個出巡的君王在俯瞰自己的國土。
沸騰的龍血被強有力的心臟泵向四肢百骸,無與倫比的力量在每一寸肌肉和每一根骨頭裡咆哮著要宣洩。
某一個瞬間,一切都變得清晰了,淡淡的風聲像是被凝固在空氣中,視覺、聽力和嗅覺都在此刻被加強。
路明非的鼻子聳了聳,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柏木香,還有些白檀木的香味,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分明是生機盎然的,卻帶著微微的涼意,像海面吹來的風。
藏在袖管中的色慾貼著手腕的內側滑入手中,短刀被倒提著,刀光如銀,刀身上雕刻複雜的龍文。
有什麼人正藏在周圍的黑暗中,他的血統強大到甚至能壓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避開路明非的感知。
莫非是個小賊?
可什麼小賊會心大到入室行竊的時候居然在主人的沙發上開了一瓶十年份的佳釀還有時間醒酒。
路明非輕輕彈了彈色慾的刀身,短劍發出嗡嗡的蜂鳴聲,久久不絕。
這東西是青銅與火之王的造物,出鞘的時候通常都會見血。
緩緩地握住色慾的刀柄,將刀鋒與刀身都夾在腋下,路明非沉默地環顧四周,隱隱凜冽的刀光被完全藏起來了,但他的刀勢卻鋪天蓋地,任何人都在這裡的黑暗中無處可藏。
這是藏刀式,並非由學院傳授,而是路明非自己在國內行動的時候從寺廟中研習,右手持刀柄,腋下藏刀,最標準的動作是由身體左面畫弧線至頭頂,再由頭頂畫弧線至身體右面,最後再將將刀停於腋下身後方藏起。
寺廟中的武僧手持環首大刀使用藏刀式,大開大合的同時引而不發,極適合有準備的遭遇戰。
象牙白的窗簾垂落,月光和東京城夜間的光火隱隱透入,那就是唯一的光源,以路明非的目力可以看清房間的角角落落。
客廳裡排查之後顯然沒有多少潛在的威脅,路明非目光微凜,眼簾低垂著隱隱遮住了那雙黃金瞳。
屬於他的那間客房緊閉著,路明非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沒有關門,他意識到那位不速之客正藏在自己的房間裡。
好啊你個蟊賊居然膽敢羊入虎穴!
路老闆大怒,卻沒有驟然發動進攻,他的呼吸直到一隻手已經觸及客房的門把依舊平穩,色慾堅如磐石。
猶豫了一下,他把色慾收了起來。房間裡的供暖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