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成想路麟城一家都是掛逼,老爹是個大拿老媽是個萬人迷連兒子也能絕境逆襲,那好傢伙十五歲之前跟條廢狗一樣,上了十六歲個頭蹭蹭長腦子嘎嘎好使,還攀上了礦老闆的女兒那根高枝吃穿不愁,小金庫都不知道存了多少錢,更是在高三的時候就得到了美國大學的青睞提前招收錄取,繼仕蘭中學傳奇人物楚子航之後成為第二個被卡塞爾學院錄取的畢業生。
有時候嬸嬸想人比人氣死人,他喬薇妮一家各個精英也沒所謂,反正老孃踩著路明非那小子腦袋上作威作福當了六年太上皇,睡在床上蒙著被子再想想路鳴澤那窩囊勁心說乾脆不比得了,有那麼一段時間嬸嬸也確實平和了不少,叔叔都說莫非是中了彩票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這一切都在路鳴澤拿到奧斯汀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發生了變化。奧斯汀大學啊,可是世界名校,國際知名度比那什麼卡塞爾學院高了不知道幾條街!嬸嬸又覺得自己揚眉吐氣了,心裡想著路明非一個人在美國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沒錢又沒勢連個家都回不了又覺得很有點高人一等的憐憫。
她想這就是揚眉吐氣的感覺嗎,還真是令人流連忘返。可為什麼路明非就跟個鬼一樣跟來了日本跟來了東京,那個壓了她一輩子的喬薇妮生下的種穿著看起來比他們全家身上物件加起來都要貴的西裝,身邊跟著看上去像是俄羅斯烏克蘭或者德國某個貴人的大小姐,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他們全家面前,居高臨下、眼神那麼冷,冷得就像是很多年前,路明非還沒有住他們家裡、喬薇妮路麟城還沒有給這個家庭匯款、嬸嬸也沒有多餘的閒錢來買洗衣機的冬天,那個冬天她每天都用手來洗衣服,凍得面板皸裂,凍得嘴唇發紫。
叔叔第一眼看到路明非的時候也很有些驚詫,心裡想著侄子不是去美國留學了嗎,那個德國來的古教授還說明非未來必然是華爾街金融大鱷這一類什麼的,怎麼這會兒出現在東京?莫不是這小子騙他們去留學其實是來東京鬼混了?
(
隨後這個把分頭梳得油光水滑的男人又注意到路明非身上的西裝,畢竟常出入高階場所,沒吃過豬肉怎麼也見過豬跑,雖然沒認出那是薩維爾街的手工定製高階成衣,卻也大概猜出了價錢,再聯想侄子身邊那個看上去就不簡單的外國小姑娘,叔叔立刻眉頭舒展心說老路家的男人就是得軟飯硬吃。
氣氛尷尬之餘路谷城想起老婆對侄子去美國留學滿心怨念,也知道侄子雖然沒說過但對老婆兒子心裡還是有些芥蒂,當即往前邁出去一步隱隱擋在兩個人中間。
他對路明非其實是覺得有些虧欠的,雖然年輕的時候家裡把資源都傾注到了弟弟路麟城身上,但那也是因為路麟城比他路谷城有本事有上進心,讀得了國外的大學,而他就只能讀個國內的專科。
但是老弟這些年對他也委實不錯,每年都給他打錢,最困難那幾年家裡全靠著路麟城撐著。人家小兩口出國工作把寶貝兒子寄養在自己家裡本來就該一視同仁當成自己孩子來對待的,可是老婆就是那麼個沒讀過書的家庭婦女,叔叔又怕老婆,這些年也確實沒能在實質上幫助到路明非什麼。
路明非的表情確實有些冷,但那並不是他真的做好了要和這一家人鬧翻的意思,而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在此時此刻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應對了。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經理埋著頭小跑著離開,服務生們重新站回陰影中,行政主廚回了他應該待著的地方。
以零大小姐的闊綽應該早已經為今天的晚宴準備好了主廚選單,不用想也知道今夜的菜式或許不會是最好的但絕對是最貴的。在這方面零和愷撒很有些相似,都並不排斥奢侈的生活甚至對此頗有些享受。
叔叔等了半天沒等來侄子的回應,抬頭看過去,卻見路明非已經將稍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