鰻魚被炭火燻烤後表面微焦,吃到嘴裡軟綿綿,有一種吃和牛肉入口即化的感覺。米飯顆粒很大很飽滿,被淋上鰻魚醬汁後味道甜美。
大概很合繪梨衣的口味,小姑娘吃得挺快。加之她的飯量原本也算不得小,路明非就在愷撒和楚子航的那一份之外又點了一份。
路明非則是有心事,所以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還在想路鳴澤說的那些話。
“明非在想什麼?”繪梨衣素白的小手在路明非面前晃了晃,路明非恍然,笑笑:“沒有,只是有些發呆。”
他看到繪梨衣嘴角沾了米飯,就抽紙出來疊好伸手去幫她擦掉,少女的眼睛閃爍著微光仰視男人的臉。
這時候有人推門而入,“明天開始我們需要開始學習任務了。”有人淡淡地說,“如果伱處理好了和這位……上杉家主的私事的話。”
店裡除去路明非和繪梨衣外還有三五個人,現在所有人都看向那個方向,顯然對這句話的含義很感興趣。
家主這種詞彙即使在日本也是很少見的,情侶們都很好奇什麼樣的老傢伙會用上家主這個稱謂。
溫暖且瀰漫著鰻魚燒香味的空氣在小店中流動起來,像是有人揭開了某個蒸屜的蓋子,微涼的風帶著樹葉的味道和這座城市的喧囂一起湧入。
愷撒和楚子航都穿著蛇歧八家執行局高階幹部的制服,西裝敞開、袖子挽起,內襯的花紋卻浮華狂亂,像是戰國時的浪人來到現代。
兩個人並肩,楚子航戴著巨大的墨鏡,手上提著吉他盒,露出的半張臉上毫無表情,但路明非可以肯定師兄正看著自己。
他的身上沒有多少煙火氣,像是冷冰冰的刀。
剛才說話的就是楚子航,而且是用的不太熟練的日語,顯然是臨時學的。
愷撒的金髮攏在腦後,用繩子簡單地捆紮起來,原本正在檢視自己手腕上的世界時腕錶,此刻抬眼見到路明非和繪梨衣都看過來,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所有人都被這兩位的氣場震懾。能在這裡吃飯的都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資本階級,大家都是勞動人民,卻也能看出來那兩個外國人身上的傢伙事不便宜,那騷包的姿態和表情還有一臉睥睨的神色大概也只有階級敵人能做出來。
按說所有人都該在心裡暗罵兩聲,可這兩位的形象委實讓人升不起惡感。
愷撒自不必多說,天生一副傻逼兮兮的中二模樣。楚子航原本也才二十歲,雖然是個面癱但委實也稱得上花美男,穿上這身衣服居然有點幼齒。
過了幾秒鐘老闆娘才反應過來,小跑著迎上去一邊喊“いらっしゃいませ”一邊很有些猶豫地往路明非的方向看了看,直到見他點點頭才把這兩位裝逼怪領來了他們這一桌。
想來看路明非和繪梨衣的裝扮,老闆娘大概是不太確定眼前這兩位黑道打扮的年輕人會是和那對情侶同行的人的吧。
繪梨衣居然是對這倆貨有印象的,想來是上一段時空的記憶在作祟,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好印象,小姑娘被那兩個傢伙的氣場嚇到,跑到路明非身邊坐下,藏在他的身邊然後從肩膀那裡探出小腦袋來上張望。
她和愷撒、楚子航確實見過面,不過是在那一次從梅津寺町和路明非分別之後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是以前的路明非不知道的,繪梨衣不會告訴他,因為她太笨了,笨得不知道怎麼表達。楚子航和愷撒也不會告訴他,因為說了也沒有意義,只是徒增悲傷而已。
從梅津寺町回到新宿之後,路明非依舊要苦逼地在牛郎店打工以隱藏自己的身份,他需要掙很多的花票才能留下,否則他小櫻花就只有唯有去外面四處流浪度日了。那時候路老闆還是衰仔一枚,有人告訴他再過一年路衰仔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執行部之龍學生會主席和卡塞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