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小姐。”路明非臉上帶笑,在沒有很要緊的事情的時候他並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相反,以前很多人都覺得主席先生做事情有些過於拖沓了。何況今天是要送繪梨衣回家,下次再想出門至少得一兩週了,這種情況下路明非也想多和她待一會兒。
“能為貴客服務是我的榮幸。”櫻笑笑說,她那雙狹長卻並不鋒利的眼睛透過後視鏡去看路明非和繪梨衣,“不過政宗先生這兩天挺著急的,他很擔心繪梨衣小姐的身體。”
櫻和繪梨衣的關係說不上多好,在正式的場合說起少主的妹妹她通常會用“上杉家主”這種稱謂,而在非正式的場合櫻則會叫她“繪梨衣小姐”。
“繪梨衣的身體沒問題的,政宗先生倒確實算得上一個好父親啊。”路明非感慨說,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沒有多少變化,可也委實沒有多少感情,像是在說一個死人。
櫻詫異地瞥了一眼路明非,但稍縱即逝,甚至沒有讓路明非注意到這一點。
繪梨衣當然也不會為堵車發愁,在路明非來日本之前小姑娘出門的機會是很少的,就算偶爾能和源稚生外出執行公務,也不被允許離開他的身邊,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隨著悍馬的前行而緩緩倒退,那些炫目的甚至有些讓人頭暈的光火卻倒映在繪梨衣的眼睛裡,她的神情說不出是落寞還是歡欣,但一路上她都沒有鬆開路明非的手。
她忽然撓撓路明非的手心。
“我很喜歡現在這個世界。”
繪梨衣寫字條給路明非看,她靠著男人的肩膀,眼簾垂著,靜謐又美好。她的確不是一個擅於隱藏自己真實感情的孩子,不管路明非帶她去哪裡,她臉上的表情都是充滿希冀的。
路明非也撓撓她的手心,在繪梨衣的耳邊輕聲說:“我也很喜歡這個有繪梨衣的世界。”
繪梨衣抬頭,兩個人的面孔都離得很近,近得路明非甚至能數清女孩微微顫抖的睫毛,能嗅到女孩淡雅清香的呼吸,還能看到那雙懵懂的眼睛裡幾乎要溢位來的水霧。
“出門之前哥哥告訴我說很久以前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孩,他就會給那個女孩寫信,在信裡寫詩。”繪梨衣刷刷地在紙上寫字,路明非摸摸她的小腦袋:“我也可以給繪梨衣寫詩。”
“那你能現在就寫嗎?”繪梨衣的眼睛眨了眨,她的面板那麼白皙,此刻升起一些淡淡的緋紅,像是被火光照耀。也或許她原本就覺得自己正在被火光照耀著。
路明非抬頭看看駕駛座上認真開車的櫻,心說這種時候唸詩真的很有些羞恥。不過他還是點點頭。
情詩這種東西恰恰是路老闆的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