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說橘政宗很不對勁,而源稚生是他一手養大的天照命,說不定蛇歧八家的前任大家長早已經知道聖骸究竟在哪裡。”零說,“我們調查過橘政宗的背景,1992年出現在蛇歧八家的視野中,1993年之前他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到了1994年橘政宗在加入蛇歧八家執行局之立刻展現出了非凡的個人能力和領袖魅力,並在十年之內從執行局專員向上攀升,實現階級跨越,成為橘家家主。”
路明非擰著眉頭聽零說話,橘政宗,或者說赫爾佐格的生平他比誰都要清楚,甚至可以說倒背如流。
1999年成為執行局代理局長,2001年成為橘家家主,2003年成為蛇岐八家大家長。
僅從能力上來看,赫爾佐格堪稱完美的六邊形戰士,個人勇武、運籌帷幄、領袖作風,他幾乎是個完美的政治家,這樣的人就算去競選美國總統都不見得會輸給其他候選人。
“列寧號沉沒在日本海的時間是1991年的年底、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解體的前夕,而橘政宗出現的時間是1992年,你想到了什麼”零問。
“他是跟著列寧號一起來日本的。”路明非說。
“他是某個港口的幽靈,但那個港口的倖存者並不認識橘政宗這麼一號人物。”零冷冷地說。
路明非一愣。
他知道赫爾佐格曾在西伯利亞一座無名港中工作,作為蘇聯人從德國俘虜的科學家被限制行動並勒令終身從事一項……未知的研究。
可他沒想到零也知道那座港口。
“那座港口曾經有一段時間是羅曼諾夫家族的財產,但是愛沙尼亞共和國在蘇聯解體後得到了那裡的研究資料。”零說,
“這麼說也不準確,更準確的說法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的家族和其他古老的家族一起為那個港口提供資料。”
“人和人還真是天差地別。”路明非聳聳肩,把最後一節菸蒂狠狠地吐進風雪中,他站起來,和零並肩,注視著悍馬消失在視野裡,
“八十年代那會兒我們家還在住赫魯曉夫樓,為了給我爸爸湊學費叔叔不得不提前輟學去大城市打工。”路明非心中微微一動,那個似乎已經和自己再沒關係的家忽然又悄無聲息的闖進了他的記憶中。
那個總梳著油頭下海經商之前兜裡掏不出兩百塊錢又很愛面子的叔叔其實也是咬著牙從苦難中走出來的漢子。
如果不是叔叔的話大概老爹也沒錢去唸書去讀大學去卡塞爾學院吧
其實想想叔叔對自己也很好,只是怕老婆。
可他為什麼不怕老婆呢
路明非聽嬸嬸說她剛嫁進老路家的時候路谷城就是個小公務員,養自己都困難更何況養家還得給他老哥每個月郵生活費,嬸嬸就把壓箱子的嫁妝拿出來補貼家用。
這麼想想深深厭惡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別人家都是長子承擔起重任,可到了他老路家次子卻成了那個肩上要扛起責任的人。
叔叔倒沒說過什麼,只是有時候也會感慨說其實他那會兒也是想念書的,可是沒錢啊,沒錢唸書啊……
“走,回營地,看看源稚生來這裡想幹嘛。”路明非伸了個懶腰,把零手裡的傘接過去,很自然地將臂彎展露出來,零就挽著他的胳膊依偎著向前走。
路面上厚厚的一層雪,最下面那一層被壓成了冰,零的登山鞋和零的靴子才在上面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既有冰面裂開的聲音又有落葉枯枝碎掉的聲音。
和諾諾的通訊已經恢復了,師姐對零臨時加入任務表達了歡迎,並隱晦地警告路明非如果敢動歪心思被小心六馬分屍。
“你小時候應該過得很不好吧”零突然問。
路明非撓撓頭髮,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算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