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開得這麼大,可能會被拍到。”
章決一愣,立刻上升車窗,只留一條細小的縫。
“你身上沒煙味,”陳泊橋好像能看懂章決所有的困惑,他說,“不用這麼緊張,裴述說話有多不可靠,你不知道麼。”
章決“嗯”了一聲,陳泊橋又說:“把車窗開的縫也合上。”章決才聽話地把窗關緊了。
開了一小段,章決總覺得車裡菸草味道重了起來,忍不住問陳泊橋:“你聞到了嗎?”
陳泊橋眼裡帶著笑意,對章決重申:“章決,我真不至於那麼討厭煙味。”
“我以後不抽菸了。”章決下定決心,堅決地說。
他們在高架上行駛,經過一塊巨幅led屏廣告牌,拍上播放夜間新聞概覽,有亞聯盟總統趙琨的照片,邊上幾行大字,寫亞聯盟總統趙琨,今晚九點直播,發表演說。
章決偷看了陳泊橋一眼,發現陳泊橋也在看那塊廣告牌,便問陳泊橋:“想看麼?”
陳泊橋偏過臉,看章決一小會兒,微笑道:“想啊。”
於是回到安全屋以後,章決把屋裡的一個小投影儀找了出來,釘在天花板上。臥室床正對一面白牆,恰好可以投影,章決把直播投屏在臥室牆上,坐在床邊等著陳泊橋。
陳泊橋洗了澡出來沒多久,直播便開始了。
會議主持上臺,說根據總統的意思,在總統演講之前,要讓一位叫方宏的軍官先做講話。
章決留意到,聽見方宏名字時,陳泊橋怔了一下,而後又立刻恢復了自然,當那位方宏少校一瘸一拐地上臺時,陳泊橋的神色不再有變化了。
“罪犯陳泊橋是我的戰友。”方宏說。
他低著頭讀稿子,手扣在演講席的桌面上。章決無端覺得他的肩膀在輕微地抖動,下意識地又看了陳泊橋一眼,陳泊橋發覺了,對章決笑了笑,介紹:“是我的老部下。”
方宏說得很穩,但聲音不大,他說在他看來,陳泊橋是個剛愎自用、目無法紀的長官,一心只要加官進爵,從不顧部下安危。
舉例說交戰區突圍陷入僵局時陳泊橋曾提出要一隊年輕軍人去吸引火力,主力從側翼繞過去,在方宏和戰友的極力勸說下,計劃才沒有成型。
方宏一直沒抬頭,垂頭讀稿。章決聽了一半覺得不舒服,想將直播關了,陳泊橋卻按住了他的手。
“沒什麼好聽的。”章決勸陳泊橋說。
陳泊橋抓著章決的手不放,他沒用太大力氣,彷彿知道章決不會抗拒。
“挺久沒見老方了,”陳泊橋看著白牆上投影的畫面,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電視上看看也好。”
緊接著,螢幕上方宏繼續一字一句讀:“我認為,隊伍突圍成功,是靠前線戰士們的誓死拼搏,還有一絲運氣,與罪犯陳泊橋的領導能力無關。”
聲音從章決放在牆角的音箱裡傳出來,有少許失真。
陳泊橋沒再笑了,他不看章決,卻讓章決飽嘗痛苦。
章決的眼睛牢牢盯著陳泊橋溫和的側臉,想起自己反覆看過的有陳泊橋出席的那些追悼會。
想起自己二十啷噹歲時,第一次看到陳泊橋救人質受傷的訊息,想盡辦法從新獨立國到了亞聯盟,隔了一條街,遠遠地看陳泊橋住的醫院,看見探視人員的車進進出出,卻永遠無法靠近。
章決沒有再關注方宏又說了什麼話,他想陳泊橋是一個不夠天真的理想主義者,雖然陳泊橋絕不會承認這一點;而自己是沒資格見到陳泊橋面的不熟的舊同窗。
即便永不見面永不聊天不會被想起,章決希望陳泊橋能過好。
陳泊橋終於把視線從牆上移到章決臉上,他面上還有些笑意,對章決說:“怎麼擺出這張臉,我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