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地道啊。我嚴某也是很忙的,不是你拿這些人給湖弄的。你來說,就這些老小,像是百工嗎?”
被嚴莊當面叫破,那姓賈的小帥也有點訕訕。沒錯,這些人確實是漢軍輜重營的,但裡面真正有手藝的,早就被他們魁劉闢給挑走了。這些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後營的婦孺。這邊那姓賈的就想來湖弄一下,看能不能賣個價。
不過既然被叫破了,姓賈也混不吝,直接道:
“老嚴,這事就這麼個事。情況你也瞭解,你就看這百十號人值個啥價吧。我要是覺得合適,你就全拖走。”
既然這人都這麼說了,嚴莊也就開始認真看起這些俘口。
轉了幾圈,嚴莊心中有數了,這夥人整體還是比較健康的,雖然看是餓過,但都還能坐著,沒見著趴在地上的。他最怕的就是帶上有疫病的,那時候買回來,可不得多麻煩。
這些人大多數都低著頭,不敢和嚴莊對視,但也有幾個,眼神清涼,抬頭看了眼嚴莊就把頭低下了。
嚴莊折身回來,就對老賈道:
“這買賣也能做,我挑一些,剩下的你就帶走吧。”
誰知老賈搖了搖頭:
“老嚴,你是真會做買賣。但你當我老賈就是傻的?你這一挑,好的都挑走了,剩下的那些誰還要?而且我也不妨把話給你說清楚吧。這些人本來就是劉魁喊咱弟兄們殺掉的。我是見不得做這種事,給這些人個活路才來你這賣的。俺老賈在乎你那點錢?這一戰,弟兄們哪個不是撈得大錢的?”
這話說得漂亮,但嚴莊瞅著這老賈空蕩蕩的袴,光著的泥腳,始終覺得這話有點虛。
老賈不管嚴莊怎麼看,反而是繼續說了:
“你這要是隻買一點,剩下的,我肯定是不能再送回營的。到時候,也只能讓這些人去土裡走一遭了。”
聽了這半是真言半是威脅的話,嚴莊沒說什麼,這些汝南黃巾就是這性子,多是粗疏的橫貨,犯不著和他們置氣。
見不能佔便宜,嚴莊就上去點了一個人,探探底細。這點的一個,就是剛眼神還清亮的幾人之一,其人雖然邋遢,但嚴莊這眼睛,看著就覺得此人不一般:
“你叫啥名。之前幹啥的,會個啥?”
一下三問,那人靠在圍子邊,不理睬嚴莊。嚴莊也不慣著他,直接點了邊上一個,又是這三問。
這人倒是老實,回道:
“學生姓陳名琴,是許縣陳氏子弟。之前在漢軍後營做個書記,會點字。”
嚴莊一驚,壓低聲音道:
“你竟然是許縣陳氏子弟,沒想到還是三君後人,敬仰了。”
嚴莊說的話,讓陳琴一陣羞赧,他搖了搖頭:
“只是一個不被看重的旁支罷了。”
這話直接惹得邊上那自矜的一聲輕笑:
“你倒是知道自己什麼身份,那還做什麼賊?可恥!”
這話說的陳琴一陣暗澹。
沒錯,他們陳氏,是自其祖陳寔肇業的。老祖原本不過是一個縣衙裡的常給事廝役,後為都亭左。後經縣令鄧邵賞拔,才得以受業太學。而後又因對同僚以德報怨,替太守受過等行為,才有天下服其德的名聲,老祖以學術、道德成為名士,與兩位叔伯陳紀、陳諶號稱三君,進而成為士大夫豪族。
所以他陳琴雖然不是主脈嫡流,但被俘後,依然聽邊上那人所言,不忘自己身份,殺聲成仁,不要墜了家聲。所以原先劉闢第一波抽選有手藝者,這陳琴就假說自己什麼也不會,才和邊上這人一起被拋棄了。
但真當陳琴和這些人一併要送去砍頭時,過去的記憶突然湧向陳琴。他終於想起,過去主家到底是如何對待他們這些支脈的了。
有一次,老祖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