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崇走過來後,明顯是認出來了這個後輩。
郭崇親自為許攸解綁,還埋怨著身邊幾個武士:
“你們怎能如此怠慢許宰輔,他可是我的嫡親叔叔呀。”
說完,郭崇將許攸扶下牛車,再吩咐做一頓飯食送進帳內後,就帶著許攸回帳了。
許攸被帶入帳後,腦子就在瘋狂的轉動:
“還是那句話,禮下於人,必有求於人。這郭圖的兒子和自己沒什麼交情,也不會因為他和他父親有舊就這樣抬舉自己。而且這郭圖的兒子他以前也見過,是個狼性子,我且不能忤逆了他。”
想著這個,許攸就開始和郭崇搭話,先是講了他和郭圖一起求學的快樂日子,又聊到當年他在郭氏老宅見郭崇的場景。
總之,許攸就主打一個乖巧。
但郭崇卻沒有耐心聽許攸說這些,他快刀斬亂麻道:
“伯父,我欲攻打陽翟,不知道伯父有何教我”
許攸心裡有點不舒服,覺得這郭崇果然是狼性子,刻薄寡恩,狠厲無忌,連搭話的耐心都沒有。
但他又知道自己現在性命操於人手,只能陪著笑道:
“賢侄,你這算是問對人了。現在潁川太守就是我舉薦的,好保障我軍後方糧臺。但不知道我助賢侄了,賢侄能不能拉一拉伯父。”
郭崇也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歪著頭疑惑道:
“不知道伯父要拉什麼”
許攸不在乎小狼崽子裝糊塗,而是正色道:
“伯父我啊,也有一顆向道的心,對咱們太平道的高義啊,也是欽慕已久。不知道能不能給個機會入道。”
郭崇託著下巴,搖頭道:
“伯父,你可能不知道,我太平道都經學精妙,就是我也沒機會入道,又何況是伯父你呢不如講點更實際一點的。”
許攸遺憾色,這才說出了真正要的:
“我想加入泰山軍,就如你父親當年一樣。不要和我說什麼門檻,只要給我這個機會,我也可以是,我也可以學,而作為回報,我必為貴軍全取豫州地。”
許攸的話徹底堵住了郭崇想好的託辭,他只能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伯父,我實話與你說吧,如果你先助我拿下潁川,你那些話我才能有資格應,至於現在的我,肯定是做不了主的。”
許攸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但他肯定不願意這樣徹底妥協,於是他又提了一個簡單條件:
“剛押我過來的那群人是亂民,你為我殺了,然後我就為你取陽翟。”
卻不想郭崇聽了這話後,直接嚇得跳了起來,他先是看了一下帳內的其他扈兵,見他們都站在原地,似乎沒聽到。
但他還是臉色刷白,對許攸怒斥:
“許老登,你將我當成什麼人我是這種屠戮百姓的惡人瞎了你的狗眼。”
說完,不等許攸再說話,郭崇直接就跑出了帳外,像是一點不敢留在這裡。
郭崇的行止大出許攸所料,在他看來就是一件小事卻在郭家小子那裡成了天大的事,甚至連留都不敢再留。
看來,自己對泰山軍的瞭解還是不夠多呀。
之後的日子,許攸一直沒能見到郭崇,直到他再一次被押上了一輛囚車,然後載著他駛向了京都。
……
偉大的京都,壯麗的京都,在這一年中經歷了它建城以來最為動盪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為它揮汗,為它死亡。
但在這一刻它似乎忘記了過去的那位主人,以低矮的姿態迎接著它的新主人。
此時的京都內外到處洋溢著歡聲笑語。
仗打贏了,兒郎們浴血搏殺來的軍功也發下來了。
在功曹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