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的,但最後其人死在了明主手裡。那秦王對商鞅是明主嗎讓他有一展抱負的平臺,但最後結果呢不還是死在了所謂明主手裡。
既然如此,那還尋什麼明主明主就一直明嗎明主就能一直戰無不勝怕也不盡然。
所以張遼內心早就懂得了,他是一個不能掌控自己命運,只能隨波逐流的武人。
或者那句話是對的,那就是他們武人就是功狗,是鷹犬,只要有人家收留,哪還會更奢侈這戶人家是不是好人家呢
但張遼卻又不甘心。他並不是一個傳統的武人,或者這樣說吧,能在他這個年齡將武藝磨鍊成這般的,不全因為其稟賦,更因為大志向。
三百年前,他的祖先聶壹不過是雁門馬邑的一個普通豪商,但卻得遇如漢武這樣的明主,得以策劃發動了“馬邑之變”。
雖然這場行動最後並沒有獲得成功,但卻開啟了一個波瀾壯闊的大反攻時代。
而最後聶壹並沒有得到什麼功勞賞賜,甚至還因為得罪了匈奴人而不得不改頭換姓。
但在張遼他們家族的譜代中,依舊記載其祖臨終時,充滿了對漢武皇帝的感恩。
張遼理解祖先,也正如此,他自幼就渴望能遇到始皇武帝那樣的明主,能讓他立功沙場,留名青史。
所以當年劉宏徵召六郡子弟,他張遼自募從軍。
但可惜,兜兜轉轉,無論是劉宏還是丁原亦或者是呂布,都不能給張遼一個施展才能的舞臺。
好不容易他遇到了張衝,自以為其人會有什麼不同,甚至數次相談,張遼也發現張王確實大不一樣。
他仁愛,武勇,更有天空般廣闊的視野和格局,對他也不以下士對待,而是極為尊重。
如是,張遼以為自己找到了明主。
但這一刻,當張衝命他單騎衝華雄時,張遼的夢碎了,因為他發現原來那張王也不過將他當成了尋常功狗,只是一衝殺鬥將。
甚至是那種用了一次就可拋棄的耗材。
此刻,鐵面下,張遼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水,他將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對面的華雄。
他與華雄並沒有什麼仇怨,甚至此人還是他為數不多欣賞的涼州武人,但此刻,在張遼的眼裡,華雄就是最最該死的人。
是他,讓自己的夢驚醒了。
對面的華雄早已發現了前方的五十騎,也發現了他的前軍“蒼頭軍”正在血戰,更發現了自己右側方的臺塬上正有沉重密集的鐵騎聲穿過,向著自己後方殺去。
華雄是很驚愕的,他沒想到敵軍竟然可以出現在這裡。他第一時間想到,陝縣的郭汜難道壓根就沒有出城截擊這些泰山軍嗎
但華雄又仔細觀察了戰場,接著他的第二個念頭就是,這些泰山軍人數很少,必然是想牽制自己。
那為何要牽制自己必然是此刻雙方的主力已經鏖戰到了關鍵時期,所以那些泰山軍才將最後的預備集中起來阻攔自己。
想明白這些後,華雄臉色猙獰,他將手中的馬槊平舉,並不做任何的指示,就帶著剩下兩千的騎士衝了過去。
此時的華雄管你什麼前頭五十騎,管你什麼臺塬繞插的奇兵,甚至管你什麼還在混戰的蒼頭軍。
華雄就要帶著鐵騎橫碾過去,將這些統統擊碎。
涼州大馬噴著沉重的鼻息,九十里的賓士讓這些戰馬的狀態並沒有多好,但華雄還是有信心的,畢竟敵軍才多少人夠他一個衝鋒嗎
但衝著衝著,華雄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那就是對面的五十騎怎麼都是人馬俱甲
當年董卓提兵進入河北戰場的時候,那會泰山軍並沒有組建出鐵甲具足,而當盧植象徵性的集結使用甲騎時,董卓他們這些涼州武人又已退回了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