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牢子忙哈腰,回道:
“是宮裡的黃門送來的,說是國家今天吃羊,想到老太尉素來愛這口,就讓小黃門送來給老太尉嚐嚐。”
草,這段熲是非死不可了。
也罷,就讓他吃頓好的,好上路。
想罷,陽球也不急了,也命人在囚室裡給他添了個案桌,也備上酒菜,就坐在胡床上也吃喝起來。
一時,段熲和陽球誰也不看誰,只顧埋頭吃喝。
到底比不上,陽球吃了一會,就覺得腹脹,看那老革還在吃,便嘲諷道:
“人廉頗老矣,一頓食飯鬥米,肉十斤,但頃之三遺矢。老太尉也不服老,就是不知道一頓要拉幾次屎。”
段熲這會吃著國家送來的肉粟,心情安定不少。見這討厭之物,在這裡狺狺狂吠,也不慣著:
“乃公就是拉屎,也比你這北狗拉的多,廢物。”
陽球,眼睛又眯了。
鎮定心神,陽球善誘道:
“老太尉,你不會以為自己這遭能挺過去吧。你自己想想你犯的事,是不是死罪難逃。”
這是刑名慣用的套路,老太尉不熟悉,到底落了套。
“乃公為國家出生入死,搶了幾個婆姨又咋了。
再說了,跟著我,這些小娘哪個不綾羅綢緞,錦衣玉食,乃公這是造福,有什麼錯。”
好傢伙,這歲數還強掠民女。
“說的不是這事,你自己好好坦白,別再打岔,不然少不得皮肉苦。”陽球還要繼續詐。
“嗯,步輦下的刀兵是我的,和我那些義從沒關係。你可以放了他們。”
這會,老太尉還是這麼愛兵如子。
“老太尉,你可要想清楚,這持兵入禁,視同造反,這可是要夷三族的重罪,我怕你擔不住啊。”
段熲也視的看著這北狗,一聲冷哼:
“你倒慈悲起來,說吧,你有什麼主意,乃公先聽聽。”
陽球沒在意老革話裡的輕蔑,畢竟和死人也置不上氣。
他整了整衣袖,對段熲說道:
“不錯,我是有個主意。我這裡有瓶鴆酒,老太尉把這酒喝了,一切就結束了。”
“我呸,你當乃公是傻的。你現在要是能明正典刑弄死我,你會和我說這麼多?
說到底,你還不是不敢弄死我,又想我死,就誆騙我自盡。北狗就是北狗,狗肉上不得檯面。”
段熲年紀大,有個優勢就是黃痰多,這一呸,直接一口濃痰就吐在了陽球臉上。
陽球本還不在意,想表演個唾面自乾,但一上臉,感覺就不對,忙拿衣袖擦拭,看到是墨點大的黃痰,當時就吐了。
“哈哈哈,讓你知道乃公的厲害。”
陽球不想裝了,下意識就想直接弄死,但理智告訴他,冷靜。那就冷靜,他又勸了一句:
“老太尉,你是想岔了。這是為了全你忠義,才容你自鴆的。
你想想,老太尉你在戰功卓著,國家要是夷滅你三族,這多失君臣之義。
但你又罪不容恕,所以國家才專門賜宴給你,好讓你走前吃頓好的。
這是多大的恩德。你還不明白嗎?”
老太尉聽聞此言,再看看桌上那羊肉,覺得不香了。
但他還是不死心,執拗的一定要見到國家本人,或者看到國家要他自盡的旨意,不然休想讓他自殺。
行吧,陽球不裝了。
揮手就讓左右牢子進來,這些人之前都被他打點好了,都是他原先的心腹。
段熲悚然,好小子,這北狗竟然跟他用強。
到底是軍中悍將,他拉起案桌,一掌劈掉一腿,然後左手持桌做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