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軍追擊是順著大淩河北岸追擊的,而烏桓人是從大淩河南北兩岸同時出兵的。
張衝在看到烏桓人的調動後,馬上就意識到一旦他們在北岸和烏桓人逆攻,那南岸的烏桓人就很容易滲透到己方後面過河,進而對自己形成前後包夾之勢。
見此,張衝立即排程,令奚慎之飛豹軍千人渡河向南,截擊南岸之烏桓。
大淩河此時處於枯水期,有些地段甚至處在斷流之中。
但即便如此,因為泰山軍此前並沒有勘察過這段水路,所以奚慎渡河是冒著很大風險的。
更嚴重的是,一旦奚慎所部過河,那就真的遠離了中軍,而在南岸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
換言之,奚慎就是過河的卒,有進無退。
當奚慎接到這個軍令的時候,他還在遲疑,他麾下四大將之一的黃緒就難為道:
“校尉,王上這命好生古怪,現在已是臨戰,還要我們渡河南下,這番折騰下來,且不說水情危險,就是烏桓人對咱們半渡而擊,咱們飛豹軍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奚慎遠遠看了下對面南岸的烏桓人,見他們也不上前,只是遠遠的就停了下來,心裡有了計較。
但他還是問了身邊另外一位部將,同是四部將的吳憲:
“老吳,你說說,這怎麼打”
吳憲是鄄城人,從奚慎主管河濟時就已經追隨於他,也對奚慎的心思把握最深刻。
他低頭想了想,回應道:
“王上讓咱們渡河,自然是從全域性考慮的。現在因為這條河的阻礙,對面烏桓人藉著人數優勢,在南北兩岸皆出陣,這就好像螃蟹的兩個鉗,如果不管它南岸的那支兵,那這鉗就會來戳我們屁股。所以王上才讓咱們渡河。”
依舊是黃緒,他小聲嘟噥了句:
“那為何是我部南下樂進的鐵騎軍為啥不去”
這聲音很小,也就在場的三人能聽到。
但包括奚慎在內的兩人,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呵斥,不過這本身也說明了態度。
實際上,奚慎在泰山軍是有特殊性的。
首先就是他是早年加入泰山軍的,當時張衝他們還沒有東去泰山,奚慎和一眾惡少年就加入其中。
隨著泰山軍的發展壯大,昔日的那些惡少年們,也很快位居要位。雖然後面有很多惡少年漸漸遠離了奚慎。但依舊有為數不少的人依舊圍繞在奚慎身邊,形成了一定的山頭。
如他現在就有四大部將,分別是黃緒、吳憲、丘恭、李會。
這些人緊急依靠在奚慎身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此外,奚慎還是泰山軍中除了關羽之外,唯二能主政地方的軍帥。此前因為董訪施政保守的原因,張衝不得以讓奚慎主政河濟。
雖然後面張衝又將奚慎調入了突騎軍中,但依舊讓奚慎的影響力滲透到了地方和政界。他在河濟地區提拔了不少精明強幹的分田吏,這些人後面都成長為泰山軍政吏系統的中堅。
而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他和門下首席度滿的關係也頗為曖昧。
這就使得奚慎越漸形成了自己的一個山頭,雖然這個山頭現在還很小,也只停留在飛豹軍的範圍內,但依舊是一個不好的苗頭。
而這會,如剛剛黃緒的發言就正是這個山頭維護自我利益的意思。
奚慎摸著髯須,眼神微眯,他已經看到對面來報信的飛軍有點焦躁不安了,這時候他才開口:
“你替我向王上回報,說我奚慎必將完成渡河阻敵的任務。”
有了這個回信,那飛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夾馬就回奔。
見飛軍背旗走後,一邊的黃緒還要再說話,就被奚慎止住了,他只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