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臣聽到這裡,立馬明白了這錄事參軍的小九九了,心頭頓時大怒:這玩意是給人家蘇允挖坑不成,反而被將了一軍,現在跑自己這裡來,是要拿自己當刀使,若是自己稍微不察,立馬便要被這奸賊給害了!
怒過之後,李清臣心頭亦是有些微微吃驚:那蘇允不過才十八歲吧,他是當真看出來這積年老吏給他挖的坑,予以反擊,還是說只是碰巧?
若是碰巧也就罷了,但若是將計就計反擊這鄧參軍,那這年輕人可了不得!
自己能夠察覺,是因為自己官場臣服這麼多年,那年輕人才不到二十歲啊,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官場,竟然將一個積年老吏逼成這樣子。
哈,有意思。
想及至此,李清臣嗯了一聲道:「老夫很忙,哪有時間去管這些事情,蘇通判乃是監州,連老夫都要受他節制。
他想要做什麼,難道是老夫能管的?只聽說通判監督知府,哪有知府監督通判的,你這是要讓老夫犯錯誤?」
鄧主事駭了一跳,道:「哪敢哪敢,只不過是勸說一下,哪有監督之意!伱只要稍微勸說一下,以您府尊的身份……」
「放肆!」李清臣大聲呵斥道:「老夫憑什麼拿知府身份來幫你擦屁股,你當你是誰!不知死活的東西!
鄧參軍,你不過是一雜出身當上的錄事參軍,對蘇通判這等進士出身的官員,竟然敢給他挖坑設套子,簡直是不知死活!
老夫若有擼你一身綠袍的權力,你今日便要成為白身,哼!給我滾出去!」
鄧主事面如土色,狼狽逃出押廳。
李清臣收回目光,冷哼了一聲,道:「什麼狗東西,也敢來欺我?」
他思索了一會,大聲道:「來人!」
一個胥吏急急而來,這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心腹,到哪裡都帶著。
李清臣道:「你去查查,蘇允與這錄事參軍之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胥吏點點頭,立馬就去了。
到了夜間,胥吏回來了,低聲與李清臣說了一遍。
李清臣露出果然如此之意,臉上亦有些驚歎,道:「也就是說,那狗東西剛挖了坑,便被蘇允給發現了,並且立馬提出要曹院?」
胥吏趕緊點頭道:「是這樣沒錯,小人探訪了曹院不少人,最後找到當日在場的胥吏,的確是如此。」
李清臣呵呵一笑,道:「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啊,了不得,了不得。
嗯,我聽說李公擇(李常)曾誇讚這蘇允有韓忠獻之才,如今看來,這官場上的本事,的確是不低啊。」
胥吏道:「此事您要出手彌合嗎?現在南衙裡面可是都在傳,是您授意那狗東西給蘇通判下馬威呢。」
李清臣聞言怒色一閃而過,呵呵一笑道:「此事你不必管了,老夫自有打算。」
鄧主事被李清臣罵了出來,只覺得手腳冰涼,稍微緩了緩神,整理了一下衣裳,回了自己的公廨。
到了下班時候,稍微侯了侯,才搭乘馬車,不過並不回家,而是直奔城東,進了一處宅邸,見了此間主人張璪。
張璪見到鄧主事便笑了起來,道:「怎麼樣,那小子是不是中了你的套子,他挑了誰的院子?」
鄧主事一臉苦澀道:「他挑了六曹的院子。」
張璪哎呦了一聲,道:「還算他有點本事,哼。」
張璪有些不太滿意,但也不過是隨手布了一子而已,成了也不過是給蘇允添點堵,不成也無所謂。
張璪擺了擺手,頗有些意興闌珊,道:「行了,去吧。」
鄧主事登時急道:「張參政,現在那蘇允要我們六曹搬走啊,此事該如何解決啊。」
張璪不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