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拐彎處,孟辭墨回頭笑著跟江意惜揮揮手,燦爛的笑容亦如燦爛的陽光。
看不到人影了,江意惜才愴然若失地走回東側屋,坐在炕上發呆。
下人不敢弄出一點聲響,只有聒噪的啾啾反覆叫著,“回家,回家,回家……”
蹲在腳蹋板上的花花沉默了一會兒,也喵喵叫道,“小別勝新婚,距離產生美,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長久的相聚……”
江意惜哭笑不得,沒搭理小東西。
不多時,孟月帶著黃馨來了。
孟月把她親自給孟辭墨做的一套冬衣、一套春衣、一雙千層底鞋拿過來。
江意惜道了謝。
孟月或許是有些怕孟辭墨,只要孟辭墨回來,她就不來浮生居。送這些東西,應該孟辭墨本人在的時候來送才對。何況孟辭墨這次是出遠門,若她來送行會讓孟辭墨更開懷。
見孟月的眼睛有些紅,一看就哭過。
江意惜問道,“大姐怎麼了?孟華又找你晦氣了?”
孟月搖搖頭,眼裡又湧上水霧。
她真的極美,身材蔓妙微豐,鵝蛋臉白皙細膩,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翹,紅唇如三月裡的桃花……特別是包著水霧的雙眸,似結著秋波一樣的幽怨,讓人心生憐惜。
江意惜自覺自己的皮囊已經非常不錯了,可純論長相,真的比不上孟月。
但江意惜已經審美疲勞,沒有憐惜了,甚至有些不耐煩,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毛。
孟月不管受了誰的氣,不敢跟老國公夫婦說,更不敢成國公說,連孟辭墨都不敢說,每次都找江意惜哭訴。
見孟月垂目不語,江意惜又問道,“又怎麼了?”
孟月抬起頭說道,“我想搬出府去住,省得被人嫌棄。”
“是孟華又說不好聽的話了?”
孟月沉默不語。
黃馨說道,“二姨說,說什麼偏份,正份,禍害孃家……我想告訴太外祖母,我娘不允,只得來告訴大舅娘。”
小姑娘氣得小嘴撅老高。
她比她娘利索多了。
江意惜把黃馨拉到身邊,和聲說道,“你太外祖父、太外祖母、你大舅和我都願意你們住在這裡,是正份。有人對你們不善,告訴太外祖母沒錯,告訴大舅娘也沒錯,我們都會教訓她。不過,收拾敵人最好的辦法不是告狀,不是讓別人去收拾,而是自己收拾。”
小姑娘的眼睛一亮,扯著江意惜的袖子問,“怎麼收拾?求大舅娘教我。”
江意惜摸著她的包包頭說道,“你還小,收拾大人,要靠你娘。”又看向孟月說道,“大姐,你是咱們府的嫡長房嫡長女,生母是國公爺元配,胞弟是世子,你的底氣比孟家所有姑娘都足。只有你欺負別人,沒理由被別人欺負。孟華算什麼,她比你小,還是繼室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