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有不少外地學生,學生假期是臘月十五到正月十九,一個多月呢,但有些學生貧困,因此選擇不回鄉過年。
太學是允許學生留校的,放假後趙含章還親自去看過他們,然後讓各部門優待學生,容他們在各部門中流轉,找個兼職臨時工之類的幹。
太學還有一部分補貼給他們,不是很多,但不至於餓死,學生們對此都很感激。
當然,也有家境富裕的學生留下,因為太學的學習氛圍好,他們也選擇住在太學裡,所以此時太學還是很熱鬧的。
趙程則要先把行李帶回家,結果他剛走了幾步,城門邊上的一間飯館裡就奔出一個人來,滿臉驚喜的看著他,「郎君回來了,郎君真的回來了,三娘果然沒騙人,她讓小的在東城門等郎君,沒想到還真把郎君等回來了。」
他熱情的上前為趙程牽馬。
趙程一頭黑線,問道:「三娘現在何處?」
下人愣了一下後道:「這個卻不知,雖說朝廷封印了,但三娘也忙得很,昨日還去軍中鼓舞眾將士呢,今日不知是在京中,還是出京去了。」
他就是趙家的一個家奴,哪裡能知道趙含章的行蹤?
他知道的趙含章的所有行程,那都是過後的,要麼是從家中聽來的,要麼就是在報紙上看的。
難道他有膽去打探趙含章的實時行蹤嗎?
趙程一想也是,便問道:「家父呢?」
這個他知道,下人高興的道:「郎主在家呢。」
趙瑚還在家中生悶氣,不過大概是意識到那天哭得太丟人,一向喜好熱鬧的他五天沒出門了。
不僅不出門,一個月前就準備好要大辦的年宴也不辦了。
這讓不少商販和幫工們也都跟著傷透了心。
所以趙程找爹,回家一找一個準。
趙瑚看到兒子突然出現,驚得一下從躺椅上站起來,站到一半反應過來,又慢慢的彎腰坐回去,壓住激動的表情,儘量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道:「回來了?」
趙程看著強勢了一輩子的父親,輕輕地「嗯」了一聲,行禮後問道:「父親知道三娘現在何處嗎?」
趙瑚卻反問道:「你何時走啊?」
趙程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元宵之後。」
趙瑚臉上的表情生動了不少,認真想了想後道:「應該是在宮中吧,聽說觀星臺修起來了,庭涵不在,她對年曆和星星都感興趣,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今年的宮宴在德陽殿舉行,本來是要你主持的,結果你跑了,她臨時請江南的那個賀循代替。他是新來的,又是南人,很多人不服他,為免壞事,她肯定要進宮盯著的。」
趙程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這個時候,她不回家換禮服嗎?」
趙瑚不在意的揮手道:「帶到宮裡就是了,誰還能攔她?」
趙程一想也是,當即伸手和趙瑚要進宮的令牌。
趙程以前作為太學祭酒,是有進宮資格的,但他現在辭官不做了,官牌被收回去,自然進不了宮。
趙瑚封侯之後也有一張令牌。
此時見兒子伸手朝他要令牌,趙瑚特別想嘚瑟一番,順便譏諷一下他,但話將要出口時想到那天趙含章臨走時說的話,「七叔祖怨怪程叔父視學生為親子,就是對敵手都能仁慈的感同身受,卻不願原諒您。但您忘了,求人原諒的基礎是,做錯事的人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並為此道歉。」
「但直到現在,您也不認為自己有錯,你所有的服軟只是為了緩和父子矛盾,更可笑的是,你的服軟是你認為的服軟,你覺得你給程叔父錢,給他買書,買認為他喜歡的東西,他就應當原諒您,卻忘了,不管是從前種種,還是現在種種,都是您強加給他的,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