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預剛稟報完事情,拿定了主意正要退下,聽說趙瑚來了,屁股就又坐回去了。
現在國庫缺錢,他還是想對趙瑚的財產下手,正好,趙程也在這裡,據他所知,這位趙祭酒無私得很啊。
趙含章已經露出笑容,朗笑道:「七叔祖來了,快裡面請。」
侍衛退下,請趙瑚入內。
偏殿裡,正中的桌案空著,旁邊另立一桌案,趙含章就坐在那後面,臺階之下,汲淵明預等分坐兩邊,趙程坐在最後。
他一進來,趙含章便指著明預上邊的一塊空地道:「落座。」
聽荷立即帶著侍女上前,在明預上方放了一個席位。
趙瑚見了,有些驕傲的抬起下巴,在眾人的注視下志得意滿的走上前去。
趙含章起身,站在臺階上行禮,笑道:「七叔祖請坐。」
趙瑚就沖她拱了拱手後落座。
明預等他一坐下,立即伸手扯住他的袖子道:「七太爺,坐在殿中的莫不是於國有功者,是因官職坐在此處,明某是其中最差的一個了,卻也為大將軍舍過性命,七太爺有何功勞坐在此處呢?」
趙瑚一聽,吹鬍子瞪眼道:「三娘讓我坐的,怎麼,她發達了,我這個長輩來見她,連個坐的位置都沒有了?」
「不是沒有,只是七太爺不該來此求見,」明預道:「這是皇宮,是大將軍辦公的地方,七太爺若是以長輩的身份來見大將軍,應該去趙宅求見才對。」
趙瑚橫道:「我願意在哪兒見她,就在哪兒見她,與你什麼相干?」
他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發現扯不出來,便氣惱的看向一直不吭聲的趙含章,「三娘,你這中書令好生無禮,你不管嗎?」
趙含章正要說話,明預已經笑吟吟的搶在她面前道:「七太爺不必告我的狀,我是真心為你好。你從前沒有功勞可以坐在此處,現在卻可以創造功勞。」
趙瑚一聽就知道他還在惦記他的家產,頓時大怒,「想要我的家產,你做夢!」
明預嘆息的搖頭道:「七太爺為何只看到眼前利益呢?您能積累下如此龐大的家產,是因為有大將軍的扶持,而今日您若能助大晉渡過難關,那將來您便是有國作為靠山,會積攢下更龐大的財富的。」
「您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若想取,必先予的道理。」
趙瑚哼的一聲,扭過頭去,一臉高傲的仰著頭,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擺爛模樣。
明預就轉頭去看趙程,笑吟吟的問道:「祭酒以為如何呢?」
趙瑚一聽,瞬間緊繃起來,還真怕趙程鬆口要捐,連忙扭頭去瞪他。
趙程就沒看他,只面對趙含章,沉聲道:「捐與不捐,自看主家願意與否。」
明預問:「此不是你家嗎?」
趙程道:「我的家產已經全部捐給國庫,那些資產與我不相干。」
趙瑚聽著,既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傷心。
他咬牙切齒的想,這些錢最後還不是要留給他和正兒?怎麼不跟他相干了?
想到被趙程關在監牢裡的管事,趙瑚呼吸急促起來,怒意升騰,行,既然覺得與他不相干,那他就把錢全花了,一文錢也不給他們父子留,看他們在他百年之後是不是要飯去!
想是這麼想的,但不到三息,他的怒氣就下來了,同時在心裡自己安慰自己,算了,他是個傻子,他何必與一個傻子計較?
顯然,雖然恨極,可趙瑚還是沒捨得真的什麼都不留給趙程。
趙含章笑道:「好了,我知道明先生是為國庫憂心,此事急不得,你們先下去吧,讓我與七叔祖敘敘舊。」
她和趙瑚一起從陳縣過來的,就隔了兩天沒見面,有什麼舊可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