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縣衙大堂更多的是會客廳,而不是審案的居所。
說到審案,趙含章才想起來,「自我接管縣城後好似還未有案件發生過啊,我們西平縣這麼純良嗎?」
傅庭涵更不知道了,和他大眼瞪小眼,還是過來看熱鬧的常寧看不過眼,解釋道:「非大案不上公堂,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找里正便可解決,只有不服里正所判,或是案件過於重大的才會上報到衙門來。」
而趙含章接手西平縣後一直沉迷於建設縣城,城中每一個人都忙得團團轉,她連五歲小兒都不放過,讓他們去地裡拾荒,大家都這麼忙,就是有矛盾,也都就近解決,誰會鬧到縣衙裡來?
趙含章心頭惋惜了一下下,雖然百姓省心挺好的,但一點兒做縣令的感覺也沒有。
她還想過一把上堂的癮呢。
常寧不知她心中所想,看向她擺上的桌椅,蹙眉問道:「為何要換成這些胡凳胡桌呢?」
趙含章道:「主簿不覺得換上高桌高椅更方便嗎?至少不必常換洗蓆子。最主要的是,這樣坐著更舒服。」
常寧臉色沉凝,扭頭看向傅庭涵,「傅大郎君坐一下試試看?」
傅庭涵一臉疑惑,在旁邊找了張椅子便坐下。
常寧臉色更不好,直接搖頭,「形如箕踞,不雅,不雅,女郎和傅大郎君都是世家出身,為何要如庶民一樣不講究呢?」
傅庭涵一臉迷茫,趙含章也是張大了嘴巴。
但傅庭涵是真不懂,而趙含章很快反應過來,她無奈的道:「先生,我從未想過此事失禮。」
常寧面色這才好看些,語重心長的道:「女郎,胡人雖也有些可進之處,但與我們漢人相比還是差得遠,尤其是禮儀方面,女郎實在沒必要學他們。」
「有些禮儀太過繁瑣,大可以摒棄,與我來看,胡人的許多東西更適合當下,那我們學習後改進也沒什麼不可。」
「坐姿這樣的事看著是小事,但也有可能成為大事,」常寧道:「女郎何必在這個當口授人以柄呢?」
趙含章一聽,本打算前衙要是不方便換,那就把這套桌椅送回塢堡自用,但常寧這麼一說,她立時便拍板,「就放在前衙!」
常寧:……
他不解且震驚的看向趙含章。
在他心裡,趙含章可不是一個逆反的人,相反,她很擅長聽人的建議,對於她不熟的事,哪怕與她原先的計劃相悖,她也會聽取別人的意見,並且改過來。
趙含章道:「西平縣只需要一個聲音。」
就用換桌椅這件小事試一試西平縣內的聲音吧。
常寧瞬間領悟,看了一眼大變樣的前衙沒再反對。
傅庭涵等他走了才問,「我這麼坐著有什麼問題嗎?」
「坐席有三種方式,一種是我們常用的趺坐,隨性而自在,把腿盤起來就行;一種是跪坐,在高位者和長輩們面前以示尊重時坐的;還有一種就更隨性了,」
趙含章坐在了傅庭涵對面的椅子上,搖了搖自己的腿道:「就跟現在坐在椅子上差不多,箕踞而坐,讀書人覺得這樣失禮,不過世間大部分人都是這麼坐的。」
因為和庶人比數量,這世間有哪個階級比得過呢?
趙含章往外看了一眼後道:「我們現在需要依賴趙氏和西平縣計程車族,但我又不想太過依賴於他們,之後擴大勢力以後也這樣,我們的勢力範圍內只需要一個聲音。」
傅庭涵:「你的?」
趙含章點頭,「對,我的!」
傅庭涵笑起來,頷首道:「好。」
趙含章沒有特意推廣桌椅,不過給老宅裡和親近的五叔祖幾個送了一套而已。
沒人將這套桌椅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