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並非賀大人的孩子……你只是你孃的孩子。”
山辜月怔怔地扭過頭來看她。
“你該活下去,愛一個對的人,然後給世上帶來一個幸運的孩子。”葉灼站起身,“這樣九泉之下你就可以告訴你娘——她雖然愛錯人,但至少得到了一個家。”
葉灼剛出門,便見到李相夷抱著劍倚在牆上。
他自持君子,不會偷聽兩個姑娘家談心,因此封住了自己的耳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待葉姑娘走到跟前他才問:“怎麼樣?”
“她會甘心伏法的。”葉灼輕聲道:“百川院的規矩,也未必是絕對的殺人償命,有什麼能彌補的法子,想必賀大人都會代她做到的吧。”
李相夷點點頭:“柳扶風並無家人,只有一個師父——也是山辜月的師父。素心宗收容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女,跟四顧門的善堂也有來往,我可以出面。”
“你別去,讓賀大人去——他既想贖罪彌補,不如做些實事。”葉灼想了想道:“肅清人口販賣,逼良為娼。約束門下出入青樓,改變士子風氣。號召鄉紳世族捐獻香火,籌建善堂。總歸,彌補不能停留在嘴上。”
李相夷點頭道:“恰好我近日要查的那宗拐賣案涉及官場,倒是巧了。”
李蓮花微微嘆氣。
他是知道那樁案子的,越追越深,越讓人膽戰心驚——查到最後是大鴻臚寺卿樑子恆及其背後的梁家,再往下就查不動了。
而他來赴宴,一方面是覺得賀大人並非那些昏官,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有沒有合作一把的機會。
可宴席間發生了那樣的事,後來也確如葉姑娘所說,賀大人向他求情被拒,兩人頗有些不歡而散。
後來四顧門和官場也就絲毫沒有來往了,他執意公開樑子恆的罪狀,迫使皇帝尋了個由頭將其處斬,於是把整個官場得罪得死死的。
葉姑娘卻把局面帶向了另一種可能——梁家為宗政家馬首是瞻,會摻和進這種骯髒事也是樑子恆此人爛泥扶不上牆,若借賀大人之手將其變為黨派之鬥,或許四顧門反倒能安穩抽身。
李蓮花已經不是當年的李相夷的,他從葉姑娘身上學到了如何借勢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公正,並不是只有劍能做到的。
他又變成了遠遠看著了——十二年前的自己和葉姑娘並肩走過長廊,聽不清說些什麼,不時各自偏頭笑開去,也偶爾互瞪一眼,劍拔弩張。
李蓮花覺得自己可能是要醒了,迷迷糊糊中只聽清幾句話——
“你是天生的刑探,當真不跟我回四顧門?”
“我可沒法在紀漢佛手下做事。”
“你來,做我的右護法。”
“還是算了!我可不想搶‘肖紫衿最討厭之人’的名頭!”
“不過,我願意去做客。”
“李大門主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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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灼:李門主不是我的入幕之賓,是我想S他,他不肯。
山辜月:……(目瞪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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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子:我可不是什麼‘無辜的孩子’,我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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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紫衿:來不來你都是我最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