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說能撤消鄭峪翔的通緝令他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明白那不是輕易的事。
“李泉,先回餘家。”餘叢一說出這一句忽地放鬆下來,就在剛剛的一瞬之間他真真切切放棄了再回去的想法,放棄了王徵的一切,他即使再回去也不可能會有人承認他是王徵。況且他們現在面對的也不再是以前拿刀槍棒棍的敵人,而是唯物主義不能解釋的存在,‘餘叢一’顯然比王徵有用得的多。如果只能以‘餘叢一’的身份活下去,那他就活得更像餘叢一一點。
——不就是神棍嘛!我也當成老大給你們看!
車裡的另外兩人都不知道餘叢一在此刻做了一個對他來說無比重大的決定。李泉沉著心事念著他還沒有找到的東西,本來也沒打算就這麼離開,去餘家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而鄭峪翔一門心思在書上,況且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他還能去的地方。
於是,沒收到異議,牧馬人就劃破半夜三更的秋涼如水,一路無阻地到了圩鎮,連警察排查都沒有遇上,最後車直突突地停在餘家斑駁又肅冷的大門前。
“我說,你會不會開車!要不要我教教你?”餘叢一被急剎直接甩到前面的椅背撞了個滿臉,揉著鼻子瞪李泉。
李泉回頭朝餘叢一露了一個實在的笑說:“所以,請繫好安全帶!”他已經完全接受了餘叢一這表達情緒全靠吼的說話方式,反正餘老爺連他的心上人也吼,對其他人再暴躁他都覺得不必放心上了,簡單粗暴總比老奸巨滑好得多。
看著李泉若無其事地下車,餘叢一想把椅座的護頭拔下來往人腦袋敲上去,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李泉的腦袋感覺不怎麼結實。他回身擰著鄭峪翔的小武器庫下車,腳剛落地就見餘忠候在大門口,像是早知道他們要來一樣,見了他就迎上來說:“老爺,您回來了。”
“嗯。”餘叢一不明地看著這老頭,不懂他是神機妙算,還是有什麼特異功能,總不至於他走後就一直候在門前守到現在吧?不然怎麼半夜三更等在門外?但是餘忠並不受理他的疑惑,恭敬地將三位爺請進了門,最後在前廳落腳,他微恭著身對餘叢一說:“老爺,我去給李爺和這位爺安排房間,您先請他們稍坐一會兒。”
餘叢一心裡接受了‘餘叢一’的身份,進到這大宅內就多了一份安然,起碼沒像他剛醒來那樣一刻也呆不下去。他沒把誰當外人招呼,自顧地坐下來,見著那隻頭上三隻眼的大黑狗突然衝進門來時,鄭峪翔被嚇得手一抖差點掉了拿著的書,連往後退了兩步,緊張地問道:“這是什麼?”
“你看得見?”餘忠已經走到門外也倒回來,奇怪地盯著鄭峪翔,對方卻只有一臉不明所以。
餘叢一又開始疑惑起來,餘忠既然說除他外沒人能看到這隻大黑狗,可鄭峪翔怎麼能看見了?他喚了大黑狗到面前,突然覺得這龐大的寵物其實挺憨厚,腦子裡突擊般地冒了一個餿主意。他轉眼盯向李泉說:“去,咬咬那個人的的褲角。”
李泉注意到餘叢一的目光,視線不禁在廳裡掃過一圈,但除了他們三人什麼也沒有,“餘老爺,你在說什麼?”
餘叢一對著李泉露了一個沒有什麼的笑臉,大黑狗卻已經到了李泉面前,低下它碩大的腦袋咬住李泉的褲角。李泉只看到褲角自己動起來,他立即抬腳一抖,依然什麼也沒有看到。
“餘老爺,對待客人你總是如此無理嗎?”李泉瞪著餘叢一,像是對一個頑劣的少年說教。餘叢一卻對黑犬招了招手,頓時有股報復得逞的快感,哈哈大笑起來,“我又沒怎麼你,李爺才是!怎麼了?”
李泉真有種看隔壁家頑劣的小孩的感覺,放棄了和餘叢一的口舌之爭,無視地自己坐下來。好在餘忠很快就回來,徑直向餘叢一彙報:“老爺,房間安排好了,今天太晚,先歇息吧!”
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