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庸醫!”男人憤怒地大吼,躺在床上的病人則氣息微弱,瀕臨死亡。
萱草堂的學徒用猜疑的目光看著吳萱草,隱隱發現了什麼,卻又不敢訴諸於口。師父的醫術,好像沒有傳言中那般高明?
男人來回在內堂走動,狠狠踢踹自己看見的所有物品,已是慌亂不堪。他的妻子試圖安撫他,自己卻先痛哭失聲。
一行人吵吵鬧鬧,打砸內堂,引來好事者圍觀。不知誰扯著嗓子喊道:“這裡不能治,你們為何不去杏林春試一試?小林大夫的醫術不比鄭大夫差,她或許有辦法。”
門外立刻有人附和:“是呀是呀,小林大夫也很厲害!”
男人眼睛一亮,立刻高喊:“快快快,快把小弟抬到對面去!我真是被萱草堂的名望遮了眼,把小林大夫給忘了!”一行人七手八腳地抬起病人,朝杏林春疾奔過去。
吳萱草看著他們焦急的背影,心情十分難堪,卻又暗鬆了一口氣。治療闌尾炎最快捷的辦法莫過於切割,在這醫術落後的年代,她很好奇林淡會如何面對這種足以稱之為絕症的病。
杏林春的生意好起來了,林淡又招了幾名坐堂大夫和學徒,這才勉強應付下來。看見被抬進門的年輕男子,她眉頭不由一皺,張口便道:“腸癰?患病多少時日了?”
“七天了,起初三天有排便,後來連便都排不出了,小便也極其刺痛,十分難忍。小林大夫,您看這病您能治嗎?”男人一邊擦拭額頭的汗水,一邊殷殷切切地看著林淡。
病人的衣衫早已被撩開,露出腫脹發紅的腹部,口裡不停嘔吐穢物,間或夾雜著一些惡臭的糞便,雙腿彎曲不敢伸直,應是腸癰無疑。林淡仔細把脈,又翻了翻病人的眼皮和舌頭,頷首道:“腸癰導致的腸梗,還有救。來人,準備五斤白蘿蔔,再備二十四錢元明粉,置鍋內同煎,分三次入蘿蔔,煮熟一批撈出,再換一批,把兩斤水燒至一斤,盛出備用。”
話落飛快開了一張藥方,吩咐道:“此乃攻毒承氣湯,加水過藥二寸,加白酒五寸,浸泡三刻鐘,加速藥物分解,然後以武火急煎一刻鐘,取蘿蔔汁混勻,每隔一個時辰,喂病人服用一碗,連續服用,直至他腸道暢通為止。”
學徒不敢耽誤,連忙捧著藥方去了,幾名坐堂大夫立刻圍攏過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淡。
腸癰乃絕症之一,患病者十有九亡,連宮裡的太醫遇見這種病都束手無策,更何況還是腸癰合併腸梗的重症。但小林大夫卻面色如常,指揮若定,用藥更是別具一格,出奇無窮,叫人難以捉摸。但幾位坐堂大夫縱有滿肚子的疑惑,卻也不敢隨意開口詢問,唯恐擾亂了小林大夫的思路。能在杏林春行醫,他們能學到的東西,可比自己開醫館多得多!
開完藥,林淡拿出金針,刺破病人的金津、玉液、尺澤、委中等穴,洩出黑血,又把針尖扎入闌尾、足三里、內關等穴,指尖捏著針尾,提插捻轉,強刺留針。做完這一切,攻毒承氣湯也熬好了,她立刻喂病人服下,不出兩刻鐘,病人嘔吐已止,絞痛減輕,竟露出一些安詳之色。
又過了一個時辰,病人的症狀進一步減輕,林淡這才命他喝下一碗用藥水調和的蘿蔔水。等待片刻後,病人再次腹痛如絞,來回翻滾,腹中接連響起擂鼓之聲,還頻頻打出嗝來。
他的大哥嚇壞了,急促道:“方才分明已經大好了,怎麼喝了藥,反而發作得更厲害?”
堵在門口圍觀的眾人也都露出緊張的表情。
“無事,此乃正常反應。繼續給他灌藥,這次多灌半碗。”林淡擺擺手,學徒立刻端來兩碗蘿蔔水,給病人灌下去。
到了這會兒,病人才捂著肚子呻吟起來:“大哥,我,我想出恭!我肚子好漲!”
男人連忙去看林淡,林淡則上前一步,替病人拔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