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表示,只是依言在圈椅裡坐下,例行公事般問:“可是二郎有哪裡做得不對,惹得大娘子生氣了?”
這話聽得耳朵裡起繭子,唐大娘子卻依舊要應她,長吁短嘆著:“自打他從陝州回來,做的那些事,沒有一件讓我稱意的。郎主昨日還對我發火,說勒令他娶親之前不許在外建府,他倒好,不聲不響把易園給買下來了,全然不顧他父親的臉面。我還勸郎主,買了就買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有什麼話說,可那園子要是改成了國公府,倒還說得過去些,結果你瞧,到今日匾額都沒換,裡面照舊住著密雲郡公一家老小……噯,我就不明白了,二郎買這園子到底是為什麼?別不是上趕著入贅,給人家做上門女婿去了!”
姚氏嚇了一跳,“大娘子快別這麼說,我料他是顧念易公的恩情,格外照顧易家小娘子,哪裡有入贅的意思!咱們家如今只他一個,全家都指著他呢,他要是胡來,那……那……”
那什麼?這啊那的,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唐大娘子對這姚氏算是無話可說了。
細想想,滿腹牢騷,唐大娘子從她臉上調開了視線,嘴裡嘀咕著:“不尊父母之命,也不奉養父母,官家賞了那些錢,咱們一個子兒都不曾見著,怕是全填了易家的窟窿。那宅子購置了好幾日,你幾時聽他說請咱們過目了?我看他就是個倒插門,你就不必為他說好話了。”
姚氏束手無策,“那大娘子說怎麼辦?他雖是我肚子裡裹出來的,畢竟記在大娘子名下,還是要大娘子做主才好。”
唐大娘子冷笑連連,“他眼裡有我這嫡母,我豈不燒了高香了!那日剛買下易園,回來就說了,易園是恩師老宅,裡頭還供奉著恩師的靈位,外人不宜驚擾。咱們都是外人,只那易小娘子是內人……嘖嘖,可不是要成內人了麼!”
姚氏聽了,竟去琢磨起了那位易小娘子,不知是個什麼模樣,性情好不好。
唐大娘子見她走神,就知道別想從她嘴裡說出一句像樣的話來,還得自己發話,冷聲道:“明日抽個空,去界身南巷一趟,咱們自家的產業,還不興咱們自己去瞧瞧?”
姚氏聽了連連說好,園子不園子的還可另說,最要緊的是去見那易小娘子一面。二郎不聲不響,心裡最有成算,眼光也高得很,既然如此顧念易家,想必那易小娘子一定非同凡響。
第 二日早早起身, 將李度送到了大門外。李度身上擔著個可有可無的小差事,每天還是要例行上值的,臨走之前再三叮囑唐大娘子,“把這事給我細細分辨清楚, 要是遇上那個小畜生, 問問他眼裡可還有爹孃,知不知道什麼是孝道。”
唐大娘子不耐煩應了兩聲, 夫妻這麼多年, 還不知道他?他是個沒用的炮仗, 砰地一聲蹦到半空中, 聲勢浩大卻不頂什麼用。炸過了,以悲愴的姿勢砸在地上,被清掃大街的閒漢掃進簸箕裡,倒進灰堆,著實英雄氣短。
所以大多時候, 唐大娘子還是以安撫他為主, 先把他送去上值要緊。等他走遠了, 轉身返回門內, 後巷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略收拾收拾, 就帶著姚氏出發了。
“今日是單日,官家視朝, 二郎應當不在。”姚氏看了唐大娘子一眼, “大娘子可是要去和易小娘子理論?”
唐大娘子拉著臉, 半晌才道:“我與她理論什麼?不過是去瞧瞧自家的產業, 料她不會作梗。”
清早的內城, 比起外城要繁華得多, 滿大街熱氣蒸騰,從街道上走過,簡直像在雲霧中穿行。界身南巷邊上的那條街,叫做熱鬧街,那是街如其名,商鋪一家挨著一家,全是經營早市的。什麼煎白腸、灌肺、炒肺,還有各色粥類、蒸餅、湯餅,一路行來,車輿裡裝滿了世俗的香氣。
易園因離這小吃街很近,早上小娘子若是要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