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奩琳琅 第8節(4 / 5)

在上面吧?”

翼國公說是,“今年除夕的燈會如此盛大,就是做給邶國人看的。兩國交戰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打下來了,官家心裡高興,款待使節之餘也為安西大都護接風,昨日頒旨加封了慶國公,宗室旁支能憑戰功爬到這個位置,開國以來還不曾有過。”

明妝哦了聲,那時常追隨爹爹鞍前馬後的人,如今掙了這樣的功名,也是出生入死打出來的。李判前兩日已經回到上京了,想是回朝之後很忙,她派人送去的贈禮也不曾得到什麼回應。今日他應該也在城樓上吧,只是人影幢幢看不真切,她有些想見他,但心裡又害怕見到他,怕看見他就想起爹爹來,陳年的瘡疤不敢去揭,即便是按壓一下,也痛徹心扉。

不過這御街上的花燈著實是漂亮,琉璃燈山高達五丈,上面搭出了綵樓,綵樓中還有裝著機括、能夠自由轉動的小人。往前再走上幾丈,瓦市深處撐起了戲幄,衣香鬢影,盛裝的伎樂伴著笙簫獻舞,處處一派璀璨氣象……

不遠處有個飛丸擲劍的,明妝正想去看看,忽地聽見一陣驚呼,回頭就見一個黑影從城樓上墜下來。她心頭急跳,再想看,翼國公捂住了她的眼睛,慌忙旋身把她拽開了。

“咚”地一聲悶響,驚愕的呼聲此起彼伏,翼國公的手心微涼,喃喃說不要看。因為內城城樓高達十幾丈,從那裡摔下來,必定是活不成了。

萬眾盼望的除夕燈會,結果變成這樣,是任何人始料未及的。城樓下的禁軍慌忙扯過一張綵緞蓋住了屍首,明妝驚魂未定,趁亂窺見一頂滾落的一年景花冠,和露在綵緞外的紅履,心下明白,墜樓的應當是位宮內人。

圍觀的人群被諸班直隔開了,城樓上的儀王領命下來查驗,禁軍掀起蓋佈讓他過目,他垂眼打量了一眼,讓跟隨前來的小殿直都知辨認。那小殿直都知哪裡見過那樣血腥的場景,勉強說了聲是,就偏身嘔吐起來。

“是垂拱殿的長行。”儀王嘆了口氣,拿捏著語調詢問同行的人,“俞白,你怎麼看?”

前面的人摩肩接踵,把明妝擋了個結實,但這個名字她聽得很清楚,俞白是李宣凜的小字,他也隨儀王一同下來檢視了。

使勁往前擠,奈何擠不進去,只好回頭求助式地望住翼國公。翼國公雖然不明白女孩兒家為什麼這麼願意湊熱鬧,但也還是替她排開了人群,把她送到了圍觀的最前端。

身著公服的人一直背對眾人,那領上描金刺繡的饕餮紋樣,看上去頗有張牙舞爪的味道。他還是那樣,話不多,但足可拿主意,對一旁的禁衛道:“先把人抬下去,將這裡清理乾淨。既然是垂拱殿的人,理應交由內衙審理,我剛回京,對京中事務不熟悉,目下看,看不出什麼端倪。”

顯然儀王是不怕把事鬧大的,他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墜樓宮人的出處。能進御前侍奉的小殿直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死了一個有品級的女官,這件事可大可小。

然而李宣凜的表態很明確,他只是跟來善後,並不打算插手禁中的事。儀王輕輕挑了下唇角,轉頭吩咐身邊的諸班直,“讓內衙先審,等審出結果來,再報我知曉。”

屍首被抬走了,剩下就是收拾殘局,兩個雜役舉著鐵鍬過來,從一旁掘起沙土灑在血跡上,香糕磚的地面吃透了血,無論怎麼掩蓋,都像個恐怖的潰瘍。

翼國公對今日的變故無可奈何,原本是想與佳人好好賞花燈的,結果竟遇上了這樣的事,遂對明妝道:“事發突然,沒嚇著小娘子吧?今日是我不好,若是不邀你賞燈,也不會撞上這種意外。”

明妝虛應了句:“公爺本來是一片好意,不必自責。”

嘴上說著,視線卻移向了那個背影,忍不住,忽然喚了聲“李判”。

那身影一怔,遲遲轉過來,彩燈映照出他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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