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樣子。
兩人先回家放東西,結果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估計是去了大隊辦公室。
他倆也去瞧熱鬧,到了才發現這兒有三臺機器,一臺正在打糯米漿,一臺打黃豆,還有一臺在打紅薯。隊員們有的舀米,有的添黃豆,有的洗紅薯切紅薯,有的裝渣滓,還有人在搖布篩濾生豆汁,濾好就提到隔壁廚房去熬豆腐。
邊上人有人看見他倆來了,打趣道:“喲,大學生回來了呀!”
雖然沒啥惡意,但也叫兩人臊得慌。
“還沒考上呢嬸,你別笑話我們。”
林若雲見布篩的汁水沒了只剩下豆渣,便拿起旁邊的水瓢將它舀出來,再往裡頭添新的生豆汁。
陳愛學也提起旁邊的濾好的豆汁進廚房。
那人也笑了笑,“好好好不笑話你倆。”
林若雲看著院子裡的豆子和紅薯,有些不解,“嬸子,今年咱們隊上怎麼突然要打豆腐打紅薯了呢?”
雖說豆腐、粉條好吃,但是費糧食啊。
嬸子笑眯眯的解釋:“當然是今年收成好啊。往年田埂上沒種黃豆,今年咱全種上了。年初犁田的時候,隊長特意讓大夥搭田埂填寬了半尺,田埂寬了好走路,也能點黃豆,這不收成就翻倍了嘛。”
“老話都說有肉吃就嫌豆腐,那沒肉的時候呢豆腐也是個好東西。大夥兒今年養的雞多了,蛋也吃夠了,嘴巴可不就挑起來,想吃這豆腐。反正豆子是夠的,隊長就同意大夥打豆腐的要求。”
林若雲點點頭,繼續問她:“那怎麼還打紅薯呢?這打一桶紅薯漿得費一兩筐紅薯吧,餵豬也能喂上三四天呢。”
嬸子搖了搖頭,又指了指那紅薯,很是看不上的樣子,“你再好好瞧瞧那紅薯,跟咱以前種的壓根不一樣,以前都是紅皮白心,這回是黃皮黃心,生的吃起來硬邦邦的,煮熟了也不甜。餵豬吃,豬都不愛,回回豬槽裡只剩下這些紅薯塊。”
“也不曉得隊長當初是怎麼被縣裡的指導員忽悠的,非要拿幾畝地種這新品,看著是個兒大,一個黃皮薯頂兩三個紅皮薯,但味道差了許多。”
林若雲恍然大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的,這幾年大隊總有幾畝田幾畝地是種新水稻、新玉米的,沒想到這紅薯也是要試驗改進品種的。
嬸子又道:“這麼多的黃皮薯,人和豬都不愛,堆在那裡爛掉可惜得很,隊長心裡頭也不好受,就去縣裡頭找了指導員,指導員就叫他把這個打成漿水,再曬成粉,說是可以做菜,還能做麵條一樣的粉絲當飯吃。”
“叫啥名呢…哦哦,說是叫酸辣粉,國營飯店才有的好東西呢。”
她這一說,林若雲腦子裡頓時浮現起酸辣粉的模樣,紅通通的湯底,粉絲根根透明,再切幾片蒜、丟幾段小米椒,最後灑上一撮香菜,那味道真的是絕了。
再看向那紅薯漿也多了幾分期盼。
前面豆子打完,空出幾個人來,後面又多架了幾個布篩,過濾豆汁的進度就快了很多,沒過太久生豆汁濾完,眾人又開始濾紅薯漿。
濾好的紅薯漿不用煮,用大水缸裝著,等它慢慢沉澱。大約需要天的功夫,到時候澱粉沉入剛入缸底,水浮在上面,倒掉後再用清水清洗,洗完就可以把生粉舀出來曬上兩天,徹底乾透後就能裝起來,想吃啥就做成啥。
等前頭的紅薯漿也打完時,天色完全暗下來,好在大隊辦公室通了電,開燈後大夥兒依舊熱火朝天的幹。
女人們熬豆腐、濾漿水,男人們就把渣滓運回家裡去,這可是上好的豬飼料。儘管馬上就要殺豬了,但是能再長几斤,那也是大好事。
大約到了八點鐘,這些生漿才被濾完,裡頭的豆腐也煮好了,叫大家進去喝豆漿、吃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