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淮悉數應下,出了奉天殿,霞光萬丈,廣闊的丹樨被披上一層浩瀚的錦毯,腳下宮殿鱗次櫛比,金碧輝煌,王書淮立在臺樨上,望著此情此景,胸間激盪,若有鐵馬錚錚。
國公爺這一招何嘗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不時他出了午門,上了王府的馬車,褪去一身緋紅官袍,換了一件月白的直裰,不緊不慢往第一女子書院奔去。
謝雲初將堆積數日的庶務處理完畢,這一日也早早跟著王怡寧等人出了山門。
孩子們已放學,山門前的地坪上停著幾位少夫人的馬車。
高詹每日準時準點在山門接王怡寧,自太子出事,他從虎賁衛副指揮使調任羽林衛副指揮使,平日在奉天殿戍衛,奉天殿有六撥侍衛輪換,高詹反而比過去在太子跟前當差要清閒許多。
眼見王怡寧頭一個跨出山門,高詹闊步過去,二人視線遠遠地便黏在一處。
王怡寧這些年氣色養得越發好,性子本就嬌嗔,瞧見高詹目光如隼熱烈地投來,施施然瞪他一眼,
「你整日這般清閒,小心皇帝舅舅扣你俸祿。」
王怡寧手裡拿著一卷書,高詹替她接過,自然而然便來牽她,
「扣我俸祿,我便給你做馬夫,總歸郡主餓不死我不是?」
大庭廣眾之下,王怡寧怎麼可能牽他,不客氣地將他手掌揮開,「一邊去。」
卻還是搖曳著笑容跟在高詹身後往馬車走。
高詹哈哈大笑,抬眸間,見朱世子手執香扇優哉遊哉往這邊來,停住腳步問,
「你今日怎麼來了?」
朱世子並不常來,不過若是下衙早,便順帶來接蕭幼然回府,他笑著朝王怡寧二人施禮,
「今日衙門無事,便早些過來了。」
王怡寧見他手裡拿著幾把香扇,問道,「這是買給幼然的?」
朱世子笑嘻嘻道,「幼然說書院飛蝶多,吩咐我買扇子送過來,郡主瞧瞧喜歡那一把,先挑著玩。」
王怡寧才不會先挑,「我上了年紀,不跟姑娘們攀比,等她們挑了剩下的給我。」
高詹聞言不悅道,「你上了什麼年紀?這裡哪個不以為你十八歲,切莫妄自菲薄。」
王怡寧俏臉繃紅,氣得往他腰間揪了一把,「別嘴貧,我可是長輩,你讓我留點臉面。」
這時蕭幼然與江梵一道出來,聽了這話都跟著笑。
江梵的丈夫鄭俊來的最早,見江梵出來,連忙從馬車跳下,高高興興迎過來,鄭俊此人最是細心,江梵小日子還未過去,卻堅持來書院,鄭俊不大放心,怕她肚子涼立即遞了一個手爐給她,溫柔地望著她,「累壞了吧?」
江梵接過手爐,心裡軟的一塌糊塗,見他額尖滿是細汗,掏出帕子踮著腳替他擦拭,柔聲道,「我哪裡就累壞了,日日跟姐妹們在書院吃喝玩樂,怕是比你在衙門還舒坦。」
「那就好。」鄭俊忙朝眾人施禮,牽著江梵先行一步。
看得出來夫妻二人平日極是和睦,江梵到了鄭俊跟前,便沒了在姐妹當中的長籲短嘆,反而是神采奕奕的,一面往停在路旁的馬車走,一面不知在吩咐什麼,那鄭俊只管點頭,什麼依她的。
蕭幼然這邊依著王怡寧的喜好,親自挑了一把給她,隨後遞給身後跟著出來的謝雲初和沈頤,見朱世子衣襟微亂,信手便替他拂了拂,修長的護甲不小心帶過朱世子下顎,朱世子喉結微滾,就這麼握住了妻子的手,蕭幼然看出他眼底的情意,羞澀地瞪了他一眼,欲掙脫手,朱世子不肯,蕭幼然舉起粉拳錘了他幾下,他這才鬆開。
沈頤曉得謝雲初喜歡海棠粉,將那把粉色的香扇讓給她,自己挑了一把梅花扇,見朱世子和高詹都來接妻子,環顧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