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漆黑的鐵質手銬,將他兩隻手束縛在一起,看上去就堅硬沉重無比,薩米爾倒是感覺不到重,因為這雙手銬和之前的一樣,因為有緩衝的魔法陣,所以並沒有直接貼在他的面板上。
諾厄修牽著他的手,抬頭看了看天,說:「今天的太陽真不錯,我們去哪裡呢?」
「不能去看看大薩滿他老人家?」
諾厄修說:「見他要預約,下次吧。」
薩米爾也不強求,他也抬頭看了看太陽,說:「那就隨便逛逛吧。」
諾厄修一向對獸人帝國的風景沒有什麼感覺,他招來馬車,帶著薩米爾離開了宮殿,身邊跟著那個圓耳朵僕從。僕從對那雙手銬視而不見,將水端上來,薩米爾晃了晃自己的手銬,諾厄修便餵他喝了水。
薩米爾喝水的時候,垂下眼皮,用餘光瞥了一眼那個圓耳朵僕從。
馬車最後停在宮殿外的一片樹林中,諾厄修對薩米爾說:「這裡是皇室和貴族過來休息遊玩的地方,剛剛下了雪,雪還沒有消呢。」
他率先跳下馬車,然後轉身扶著薩米爾下來。
薩米爾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獸人帝國礦產很少,只有很多很多筆直的樹木和彎曲的河流。他此時和諾厄修就停在某處空地上,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面上一點腳印都沒有,身後只有來時的車轍,但風颳過去,揚起的雪花很快就將車轍覆蓋了。
高大筆直的樹木橫生出整體的枝幹,一層層垂下來,白色的雪壓在枝幹上,只露出一點被浸濕的棕色,空中偶爾傳來鳥的鳴叫聲,只讓這裡顯得更加安靜。
薩米爾問:「不是說這裡是皇室和貴族遊玩的地方嗎,怎麼除了咱們,都沒有其他人在?」
諾厄修輕描淡寫地說:「可能他們都比較忙吧。」
薩米爾:「忙?」
諾厄修笑了笑,說:「你記得以前的獸人帝國嗎,我其實更喜歡現在的獸人帝國,啊,對了,我在這裡種了一些聽雨花,我帶你去看吧。」
「……聽雨花?」薩米爾微微一怔。
「獸人帝國,既沒有春天,也沒有聽雨花。」諾厄修看著他的神色,臉上笑意越來越深,眼裡的黑色越來越沉:「你不會忘了吧?」
「沒有。」薩米爾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片刻之後,說:「聽雨花,其實是我在附近的小島上找到的。」
諾厄修淡淡道:「你以前甚至會去外面的小島,每天為我帶一枝花回來。」
薩米爾:「也沒有每天啦……」
諾厄修定定地看著他:「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忽然就要離開,我還以為自己哪裡做錯了呢。」
「倒不是你的錯……」
「算了,反正已經過去了。」諾厄修眨了眨眼:「我帶你去看聽雨花。」
直到看到那一片淺藍色的花海,薩米爾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聽雨花生長需要的溫度根本不是獸人帝國能滿足的,而且不只是溫度,土壤,水分,陽光,沒有任何一項符合聽雨花的習性。
諾厄修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血脈力量,總不可能還包括這個吧。
等等,如果他真的能在聽雨花上做到這種程度,說不定,他說的關於精靈母樹的事也是真的。
薩米爾心裡轉過一些念頭,表面上則認真欣賞著那些聽雨花。寒風吹過來,薩米爾打了個噴嚏,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上面因為寒冷已經變紅了。
他的身體不可能這麼差啊,一條銀龍,怎麼可能畏懼寒風。
他們平時飛得那麼高,穿越雲層,自由自在,怎麼可能受到溫度的影響。
諾厄修倒是沒什麼意外的樣子,他轉身想叫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