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只能鬆口,但這公函怎麼填卻是一個問題。
不能填有鹽,有就須得交出來,但填無……
那被他們藏在鹽場裡的鹽要麼不被發現,要麼就只能轉移地方,另尋藏匿的地點了。
楊和書預判了他們的預判,特意逼他們做出選擇,鑽進他結的套子裡,他們才一動,楊和書便收到了訊息。
上次太子離開給他留了不少人,他將一些人放在明面上,一些人則藏在了暗中,此時就全都用上了。
各鹽場動作還沒停,一直賴在驛站裡不肯走的採購官員收到了長官送來的信,一看是讓他們回去,不必在江南採購官鹽,他們立刻把行李一收,帶上人就走,都沒和江南這邊的鹽運司言語一聲。
還沒收到信的其他採購官員羨慕的看著他們離開。
結果,沒兩天,又送來了兩封信,又一天,又來了一封……
採購官員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鹽運司正忙著悄咪咪轉移官鹽,根本沒注意到,最後還是顧陸兩家覺得最近很安靜,一直想要走通他們的關係和鹽運司要鹽的人竟然許久不上門了。
陸炳華沒在意,顧淮卻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下人便去驛站看了一眼,不由面色大變,跑回來和顧淮道:「郎君,驛站裡的大人們大多走了,現在裡頭就只剩下三位大人。」
顧淮一聽,面色一沉,不由坐直了身體,「可說去了何處?」
「聽說是回去了。」
顧淮心底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你去問一問留下來的人,他們同住在一起,必定知道原因。」
「是。」
留下來的三人還真知道,便是他們不說,同來購鹽的走了一個又一個,好些個走的時候臉上還一片輕鬆,他們三個也能猜出來一些。
他們三個之所以不走,兩個是沒收到信,他們的官衙距離江南太遠了,要收到信估計還得一段時間;
另一個則是收到了信,卻是讓他繼續留在江南,不必高價買鹽,就呆著,不把關係惡化就行。
他一聽就明白了,上司這是有了靠山啊,就是靠山還沒定的樣子。
再從別的已經走了的採購員那裡打聽一些訊息,三人便猜出朝廷正從別的地方給他們調鹽呢,而且似乎鹽量還不少,完全可以代替江南的官鹽,已經走的那些採購員是州府已經收到鹽了。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顧淮呢?
真當他們這段時間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人心中很樂意嗎?
所以顧家的下人來打聽,還是那樣一副倨傲的模樣,三人根本不鳥他。
顧家下人:……
他們只能轉換態度,彎下腰去討好的笑道:「小子無狀,讓大人們見笑了,只是小子實在是好奇,那些大人不是來買鹽的嗎?鹽沒有買到,怎麼就走了?」
三人都不理他。
顧家下人:……
他運了運氣,只能道:「聽說三位大人想要採購兩車鹽,小的雖是下人,卻是吳郡土生土長的人,倒也有些人脈……」
三人繼續不理他,哼,當誰稀罕呢?好吧,他們的確稀罕,但他不過是個下人,訊息給出去了,人家轉頭就能把你忘在腦後。
他們要真願意給鹽,之前他們鬧得這麼大的時候早給了。
他們官位卑下,下州九品,中州和上州也才八品,就是被氣狠了,也得先告訴上官,再由上官上書彈劾,一來一去,耗去了多少時間。
而這段時間,最受氣的還是他們,幾乎每一天都在受氣,哼,他們是隻有八品、九品,但他們就沒脾氣嗎?
三人成功將顧家的下人氣走,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其中一人不無惡意的譏諷道:「那顧家大郎,還妄想和楊氏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