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郎被一把推倒在地,沒等他爬起來,書便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有書角磕到額頭,一陣生疼。
他只能用手護住頭臉,等書都砸完了,對方這才解氣一點兒,他放下手去撿自己的書,卻被人一腳踩住。
他抬起來,眼中到底忍不住流露出憤恨來。
對方看見他的目光卻一陣興奮,腳在他的書本上碾了碾後道:「怎麼,生氣啊,想打我?膽小鬼,你有這個膽子嗎?」
見莊大郎躲避他的目光,對方頓時怒火更盛,直接一腳踩在他的手上,一臉惡劣的道:「不敢呀,不敢就對了,你不過是下僕之子,有什麼資格跟我坐在一起讀書?」
莊大郎臉色薄紅,反駁道:「我父親不是下人,他是幕僚!」
「吃我家,喝我家,用我家的,伺候照顧我父親,不是下人是什麼?」對方嗤笑一聲道:「幕僚?那不過是好一些的叫法罷了,都是下人!」
「你!」莊大郎氣得臉色通紅,伸手推了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書就跑。
對方被他推得往身後一倒,幸虧被夥伴們接住了,但他依舊憤怒不已,大叫道:「莊大郎,你敢打我!」
說罷呼喚起朋友來,大叫道:「把他給我抓住,今日我就讓他好看!」
莊大郎跑出學堂,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就往家裡跑。
但他家就在刺史府後院的一角里,要回家,就相當於回刺史府。
他眼睛憤恨的瞪著刺史府,不明白他們家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個鬼地方。
莊先生拎著一條肉轉過拐角,看見站在門口不遠處的莊大郎,微愣,「大郎?你不在學堂念書,怎麼在這兒?」
莊大郎回頭看,看見父親,心中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他憤恨的將書朝他扔去,大叫道:「我不念書了!」
莊先生看到他額頭上有傷,但見他這麼扔書,依舊很生氣,「怎麼可以扔書?撿起來!」
要是之前,莊大郎或許會攝於父親的威嚴撿起來,但此時他心裡全是憤懣,他恨打他的杜要,恨自己,更恨父親,所以他沒有撿,而是沖他大吼道:「我說了,我不要讀書了,我討厭讀書,我討厭在學堂讀書,也討厭隆州,討厭這裡的一切。」
說罷,他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跑了。
莊先生追了兩步,沉著臉將地上散落的書都給撿起來。
他先把東西拿回家,然後才出門找莊大郎,結果到傍晚都沒找到人,人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但他還是知道了學堂裡發生的事,因為刺史府的杜夫人特意讓管事過來問他,「……到底是怎麼教的孩子,刺史好心,讓你家公子跟著郎君一起讀書,結果卻在學堂裡打郎君,簡直是恩將仇報。」
但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莊大郎雖偶爾不聽話,卻不是會主動打架的人。
莊先生沒有認下這個罪名,而是溫言道:「此事我會查個清楚,給刺史和大郎君一個交代的。」
學堂裡又不止是有杜要和莊大郎兩個學生而已,自然也有不慫杜要的,莊先生人緣不錯,很快就透過幾個朋友見到了一同上學的幾個少年,一問便知道了當時的事。
也是這一下,讓莊先生猶豫起來,自己是否還有繼續留在隆州的需要。
莊大郎自己回來了,但他不想和父親說話,他決定單方面和父親絕交。
紀娘子看了看都不說話的父子倆,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主動打破沉寂,「刺史家的大郎君傷得嚴重嗎?我們要不要送一些賠罪的禮過去?」
莊大郎尖銳的道:「他受傷?」
莊先生同時道:「不必,」
聽到兒子如此大聲,莊先生不由蹙眉,忍不住教訓道:「這麼大聲做什麼,就算是與人爭辯,你也該記住最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