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到病房,他就看到舉著輸液架到處張望的戴亦莘。戴亦莘唇抿得很緊, 臉上表情繃得嚴肅,若非是琥珀眼裡流露出的驚惶,他此時的樣子活生生像是要去宰人。
眼裡的那點驚惶在看到霍佑青,剎那間轉為旁的情緒。霍佑青還沒能讀懂,對方已經是邁著長腿,大刀闊斧地往他這邊來。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同性擁入懷裡總歸是件尷尬的事,霍佑青擰著眉推戴亦莘, 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去接了個電話, 對方弄成生離死別的場景做什麼。
“鬆手。”他推不開牛高馬大的戴亦莘, 只能用語言叫人放手, 見人不動, 又補充道, “你不聽話了是嗎?”
這話落下, 二十歲的戴亦莘總算老實鬆手, 但一雙眼依舊期期盼盼地看著霍佑青,活生生大型人類犬現世。
霍佑青一時覺得頭疼,又見周圍有許多好奇的眼光望過來, 不得不拍拍戴亦莘的手臂,“跟我回病房。”
進了病房後,他把病房門關上,再將手機遞給手機的主人, “先前你弟打了個電話過來,我錄了音, 你聽聽吧。”
聽完錄音的戴亦莘一言不發,而霍佑青則是疲憊地把自己砸進沙發裡,他暫時懶得理會戴亦莘在想什麼,今天他一連應付四個人實在是精疲力盡。
這四個人一個比一個難纏,其中最難以控制的是戴家兄弟,戴亦莘、戴沅,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瘋子兄弟,他多了九年記憶,也尚且沒十足把握能掌控戴亦莘,再來一個戴沅,只會更麻煩。
所以不如讓戴亦莘來,如果戴亦莘收拾不了戴沅,反被戴沅收拾,那也是戴亦莘無用。
這樣想著的霍佑青開始發倦,他今早醒的早,一整天就沒休息片刻,如今窩在沙發上倒開始困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抱他的正是戴亦莘。
戴亦莘手背上的針已經拔了,他轉眸一看,果然那瓶藥水沒吊完,又是自己拔的針。
“你幹什麼?”他冷下臉,被擱在病床上後明白了戴亦莘的意思,戴亦莘想讓他在床上睡,但他並不領情,直接坐了起來。
“我回學校。”他起身要走,可戴亦莘先一步摁住他。這不是他
摁門鈴的人是小區物業的工作人員, 對方還提了水果,來慰問霍佑青的病情。得知沒什麼大事,物業鬆氣道:“昨天晚上是我值班, 看到救護車到,嚇了一大跳。還好霍先生您在我們這裡存放了一片鑰匙,要不然昨半夜還要緊急叫開鎖師傅來。”
本在禮貌聽著對方說話的霍佑青眼睫倏地一抬,他捕捉到物業話裡的重要語句,因兩個時空而有些混淆的記憶裡翻出一段新鮮回憶,搬到這個小區的時候,他重新訂了床和馬桶,因為預約的時間段他有急事出門, 就放了一片鑰匙在物業那裡, 拜託物業的工作人員幫忙。
當天換好後, 物業好像給他打了電話, 問他鑰匙的事, 他當時說下次再來拿, 沒想到一直忘了。
這樣一來, 昨晚可能真的是他自己打的電話吧, 因為病糊塗了,所以沒了記憶。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霍佑青婉拒了物業送的水果, 相反連續點了三天外賣送到物業那裡,以表感謝。
另外一個時空,霍佑青的生活遽然變得相對平靜,“平靜”指的是龔琅和仇問斐都沒有再來找他, “相對”說的是戴亦莘。戴亦莘在國的學業還沒完成,但儼然一副請了長假, 要久留國內的模樣。
戴亦莘不僅留在國內,還要來陪霍佑青來上課,短短几天就在外語系出名了。外語系男生本來就少,戴亦莘身高、長相都很打眼,加上他又只跟外語系遠近聞名的系草待在一起。
有人試圖跟他搭訕,無一例外都被冷漠拒絕。十幾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