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用的力度很大,可戴亦莘還沒鬆手。他眉頭擰得更緊,改撞為扣。他用力地扣住戴亦莘的手臂,手骨帶著肌肉一起使勁,“哥,鬆手!你想殺了他嗎?”
戴亦莘側臉,森然目光從高眉下探出。憑藉門外照進來的光,戴沅看清了戴亦莘的神情,張嘴想說什麼,拳頭轉而落在他身上。
雖然都練過散打,但戴沅清楚自己打不過戴亦莘,但被一拳砸到的時候,不服氣的情緒還是從心臟蔓延開,佈滿全身。他撕下平時偽裝,不要命一般跟戴亦莘動起手。
從死亡線被拉回來的克里斯琴後知後覺發現不遠處的血腥場景,他軟著手腳爬起來,頭也不敢回地跑了。
戴沅因為跑出去的人分了下神,下一刻就被一腳狠踹撞到牆壁,腹腔連著胸腔,成片的灼燒感,他猛咳吐出一口血。
意識到戴亦莘這時真的會殺人,戴沅一咬牙,叫動保鏢,“還像死人一樣站著做什麼?抓住他啊!”
也不知道戴亦莘一個病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幾個訓練有素的保鏢都差點都沒能攔住。戴沅死死盯著被還在反抗、用極惡兇悍眼神望著自己的戴亦莘,寒著聲音下令,“卸掉他兩條胳膊。”
聽到這樣的指令,保鏢遲疑了一會,若是戴父下的指令,他們定會照辦,但現在是小戴先生提的。
戴沅見保鏢不動,氣急敗壞地狠踹離他最近的保鏢,“我使喚不動你們嗎?動手!”
隨著聲音落下,卸骨的咔嚓聲緊跟其後。
戴沅聽到卸骨聲,眼珠子轉也不轉地凝視戴亦莘,凝視那個被卸掉手臂,又被幾個人用手肘壓背、膝蓋壓制腿部的青年。
戴亦莘現在很狼狽,他蒼白的臉上濺上了克里斯琴和戴沅的血,兩隻手的指骨都褪去皮,露出鮮紅的血。可一雙眼依舊似狼似蛇,彷彿要將面前之人誅戮。
戴沅對上這樣的眼神,面上面板控制不住抖動,是皮下肌肉因極度的憤怒而引起的現象。
他不明白戴亦莘到了此時此刻怎麼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笑聲從戴沅口中流瀉出,“我可是好心進來救人,哥,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啊,難道是因為你那個同學?哥,不是我要他來的,是——那一位,你知道是誰,他跟我說他很煩你,但又覺得你這樣子可憐,所以才拜託你同學來看你。”
他蹲下身,目光俯視,“我可憐的哥哥,你被心愛之人拋棄了。”戴沅幾乎用誇張的舞臺劇口吻說出這句話,眼裡是昭然的惡意,“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我也不忍心你長痛,哥,他這段時間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們住在一間房,躺在一張床,瘋狂地……”
話沒說完,戴亦莘就往他這邊撲過來,但保鏢反應也很快,迅速將人重新壓回去。壓回去的時候,似乎有二次骨折的聲音響起。
戴沅並不在乎這個,他快意地大笑,又摸上自己的眼角,滿意地撫摸那裡的小疤痕。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不妨再多說一點。”戴沅將聲音壓低,低到無法被監控收入的程度,“他現在正看著這裡,親眼看著你被這樣對待,我也告訴過他,你曾在這間房間經歷了什麼,而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戴沅的話剛說完, 戴亦莘目光遽然看向角落上方的監控,那瞬間,監控另一頭的霍佑青彷彿正面對面與戴亦莘直視。
明明監控並沒有完全將人的微表情攝入其中, 但鏡頭似乎還是能將戴亦莘的情緒完全展明。
沒有想象中的悲傷哀慟,相反的是戴亦莘對著鏡頭露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笑,然後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子不好看,會嚇到霍佑青,想把臉上的血擦掉。
可他兩隻手臂都被卸掉,又被人壓著,竟用地板笨拙地去蹭掉自己臉上的血跡。
霍佑青看著這一幕,手裡的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