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舸吃了他不要的奶油,看他認真地挖蛋糕吃,看了一會兒,對他說:“我要轉學了,回原來的學校。”
陶思稚沒有停下吃蛋糕的手。
蔣舸頓了頓,接著說:“重上一年,再申請大學。不過我的學制是三年,和你同一年畢業,唸完就回來了。”
蔣舸沒說在回來的車上想好的那句“願意和我一起去嗎”,覺得陶思稚很可能會為此掙扎很久。
陶思稚不喜歡人群,不喜歡陌生的地方,連市都不願意出,去臨市海邊,要提前一年計劃,所以蔣舸說:“我假期都回來陪你。”他以為陶思稚會不高興,鬧彆扭,發脾氣,當場走掉,但陶思稚還是在吃,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蔣舸在說其他人的事一樣。
蔣舸看著陶思稚,接著說:“不過離我去上學還有很久,我走之前多陪你,好嗎?”
說完,他等待了片刻,陶思稚仍舊沒有回話。
陶思稚一勺一勺挖著蛋糕,送進嘴裡,每一勺的大小几乎都一樣,好像吃蛋糕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一樣。
蔣舸看著陶思稚機械進食的動作,看了一會兒,還是叫他了名字,說“陶思稚”,然後問他“你到底在不在聽。”
陶思稚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抬頭看著蔣舸,眼睛睜得很大,讓蔣舸的煩躁瞬間消失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陶思稚放下了勺子,很輕地詢問蔣舸:“那你還會來給我過生日嗎?”
蔣舸說“會”。
陶思稚聽罷,想了一陣,又有點可憐地問:“海濱公園可以去嗎?”
蔣舸對陶思稚說“可以”,陶思稚就很慢地露出了一個在蔣舸看來有點勉強的微笑,說“嗯”。
他沒再繼續吃蛋糕了,把手揣進外套口袋裡,安靜地垂下了眼,像在發呆一樣。
蔣舸看了片刻,發覺陶思稚好像拿著什麼東西在摸,就也伸手摸進他的口袋,摸到了他的手指,和手指正在摩擦的一個小小的紙片。
被蔣舸抓住了手,陶思稚就不動了。他看看蔣舸,沒精打采地把臉靠在蔣舸肩膀上。他柔軟的頭髮碰到了蔣舸的面板,蔣舸抬手抱住陶思稚,陶思稚又仰起臉,用栗子奶油味的嘴唇,很輕地碰了碰蔣舸的下巴。
“蛋糕不吃了嗎。”蔣舸問他。
陶思稚又沒說話,伸出手,抱住蔣舸的腰,過了一會兒,悶悶不樂地說:“蔣舸,你真討厭。”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不多的迷茫和埋怨,好像生氣蔣舸要離開,又好像其實什麼都不懂。
“等大學畢業,”蔣舸把想過的說給陶思稚聽,“我們就住在一起,不論他們同不同意。”
陶思稚還是抱著蔣舸,一動也不動,蔣舸碰著他的臉頰,要他抬頭,吻了他。他接受了,說“嗯”。
蔣舸父母的效率很高,一月過半,蔣舸便回到了原來的學校上學。
辦手續這天,陶思稚在有點遠的地方看蔣舸。蔣舸看見陶思稚了,但陶思稚還是躲在圓柱後面,沒有走過來。
蔣舸跟他媽說了一聲,想走過去把陶思稚從柱子後面拉出來,但他一轉頭,陶思稚就不見了。
蔣舸給陶思稚打了電話,陶思稚大概沒帶手機,撥了幾次也沒接。到晚上才裝模作樣給蔣舸打電話,細聲細氣說“蔣舸,我想你了”,還有“我的鑽又滿了,你昨天忘記幫我抽”。
轉學後,蔣舸和陶思稚待在一起的時間更少了。
蔣舸不再需要住校,他媽給他找了個家教,複習原本要考卻沒考的課程,楊驍收到了好幾份錄取通知書,每天騷擾他,約他出去玩。
過了一陣子,陶思稚放了一個短暫的寒假,蔣舸好不容易和他多待了幾天。他又回去上學後,還有了大小週末。越是見不到面,蔣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