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操控兩道霞光,神色親暱地看向他,柔聲道:
“小叔叔!”
李淵欽有些狼狽,望了他一眼,只低聲道:
“見過…長天峰主!”
……
青松島。
寧和靖靜靜地坐在殿中,面前的中年人身著藤甲,雙手抱在胸前,腰間的兩枚葫蘆微微抖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其中掙扎。
這男人入了大陣,一路殺上仙峰,眾客卿要麼是攔也不敢攔,要麼被他幾招制住,寧和靖連跑都來不及,便被他堵在殿前。
吠羅牙則恭敬地站在男人身旁,手中的玉符微微流轉著光芒,顯然就是這山越開的大陣。
寧和靖早知他不是好東西,提拔此人就是為了給李淵欽透露訊息,此刻也沒有驚訝,緩緩閉目,嘆道:
“鄰谷前輩…”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當年與李玄鋒共入大寧宮,帶著兩位遲家天才的鄰谷饒!
【饒子蠍】鄰谷饒畢竟是當年與唐攝都、李玄鋒齊名之人,雖然他為人低調,沒有什麼太過響亮的名聲,可放在如今的青池,依舊是讓眾人望塵莫及。
他僅僅十餘回合就將寧和靖打傷,葫蘆中的築基靈蠍也早已經將寧和靖扎傷,如今不過坐在主位上等死罷了。
“鄰谷家…與林氏勾結…遂救下了你的性命…難怪…”
鄰谷饒動也不動,寧和靖曉得自己跑不出去,唇上一點一點漫出黑血,聲音低沉:
“遲步樺等人出了宗,司元禮在宗內也動手了吧…犧牲李曦治…好…好…”
“好?”
鄰谷饒笑了一聲,輕輕地道:
“至始至終,了空都是他李淵欽的人,吠羅牙?你故意洩露,以為是吠羅牙傳遞的訊息?不,一直都是了空,吠羅牙只為了防你逃走罷了。”
“不可能!”
寧和靖嗤笑一聲,冷聲道:
“憑他姓李!哪個七道的和尚會和他們站到一塊?平白成為同輩增長命數的獵物?紫府出手吧!”
“此事紫府不會出手。”
鄰谷饒聲音略低,這山越人相貌平庸,眼神卻鋒銳,直直地刺向面前的人,答道:
“至於憑什麼,當然是憑李玄鋒留下的一份【秦玲寺】憐愍道統和一把釋修寶器。”
寧和靖艱難地吐了口氣,已經不在乎這些東西了,眼前浮現出遲頊曉滿是笑容的模樣,他低聲道:
“宗主如何?”
鄰谷饒這才想起這位練氣宗主,搖頭答道:
“與你無干。”
寧和靖始終冷厲專橫的面孔終於融化了,他低下頭顱,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哀求之意喃喃道:
“宗主仁德溫厚,友愛諸峰,從未害人,步梓真人尚在外,求大人請看在真人面上…留他一命…”
鄰谷饒複道:
“與你無干。”
寧和靖終於如同一尊雕塑般呆立住了,靜靜地陷在主位上,任由吠羅牙一步步靠近自己,鄰谷饒則隨意地轉過身去,一路出了大殿,遙遙望向遠方的燦燦朝陽。
金紅色的光彩打在他臉上,殿中正傳來撕心裂肺的咆哮聲:
“遲符泊!遲符泊!小兒輩枉信虎狼…小兒輩枉信虎狼!”
寧和靖的聲音帶著幽咽的恨意,卻依舊充滿那般獨斷專橫、頤指氣使的兇狠之意,從殿中傳出,透過敞開著的殿門,一路在峰上回蕩,久久不歇。
鄰谷饒始終不曾理會他,目光一直望向遠方。
“司元禮…”
鄰谷饒此行其實並未與司家溝通,可他已經如此行動,司元禮再怎麼不動彈也要動手了:
“畢竟司元禮早等著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