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取了陣符給我,可以閉鎖大陣出入。”
“哦?”
遲步樺的老臉抽了抽,他心中如閃電般明悟了:
“符泊怕我救炙虎,怕我覺得唇亡齒寒,有朝一日也受拋棄,遂將陣符給了他…”
“這事情我本不會知曉…他手中有符卻不用,故意透露給我,是為支開六人…”
下一刻,天空中的大陣赫然鎖住,八道陣紋分佈在大陣的角落,各自明暗,顯然是內外封鎖,不得進出了。
老人的臉色一下陰沉了。
‘那又如何?這大陣能擋六人多久?我、了空與李曦治交手…你又安有命在!’
他疑竇叢生,冷眼看來,並不言語,手中一抬,厲風掃去,直逼李淵欽,就要隨手一掌劈死他,奪回那陣符。
卻見金光陣陣,天空之中盤踞多時的金塔竟然五光十色,劈頭蓋臉砸下來,遲步樺猝不及防,這老人面孔上終於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駭意來:
“怎麼可能!”
可金塔已經轟然落下,驟然砸在青樽之上,砸得這青樽一陣歪倒,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那霧狀的青光立刻散了,底下的霞光如同一條狡猾的魚,立刻鑽到霞霧中去了。
而在霞霧中潛伏多時的劍光霎時暴起,遲步樺脖頸一陣生寒,後心一陣陣發冷,想必是先前的另一道三色虹光將至。
‘怎麼可能…’
要說誰會反水,遲步樺最不信的就是了空,哪怕是外面六個人中有人是司家臥底,遲步樺都是願意信的,唯獨沒有想過了空…
“他空無道被李玄鋒殺了十八個弟子,世世代代與魏李是生死仇敵,哪怕害了一個兩個都有不少的好處…怎麼可能去幫李曦治!”
“你瘋了不成!”
遲步樺咆哮半聲,一切話語還壓在喉嚨裡,那金塔橫移過來不說,這和尚也揮拳打來,真正致命的還是面前的劍氣與霞光!
他身上玉石破碎,面前同樣浮現出那一隻三尾羽獸,噴湧出黃氣,將劍氣嗔住,全身法力運轉,匯聚在雙指之上,向身後的霞光迎去。
“噗。”
這氣勢洶洶的霞光卻悶響半聲,消失不見,化為一隻霞鰩鑽到海底去,遲步樺哪裡還想到有這樣一隻妖物在,手中法術收之不及,兩道三色霞光已經鑽到背後來,只好暗自咽血,收起法術去擋。
“浮光揀物!”
可正逢此危急之時,老人靈識卻驟然一震,李曦治早已經看準時間,一道法術敲在了青樽上,使之脫離遲步樺感應。
這可不僅僅是丟了法器,連帶著他頓了半步,被那呼嘯過來的金塔砸個正著。
“噗…”
遲步樺畢竟底蘊深厚,身上的法衣硬是把這金塔擋下來,可叫他噴出血來,法術中斷,終於來不及反應,兩隻手臂乾脆利落地被霞光撞成碎片,化為滿天淥水。
形勢急轉而下,以至於此。
李曦治早了解過這遲步樺,明白眼前這人年歲較長,法術厲害得很,又是遲家嫡系,有什麼護身之法不說,法術品級定然比自己高得多。
於是兩道霞光哪都不去,專程打他的兩隻手臂,將他的雙臂炸成一片淥水,先讓他一時不得施法,了空的金塔已經轟然落下,將他的身軀禁錮住了。
而李淵欽早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誰去死,早就抱著頭跑出去老遠,縮在了陣法的另一端。
築基鬥法,都不說餘波如何,這滿天的淥水都夠他吃一遭,被淋得滿身疼痛,從袖中一連取出五六張符籙來,卻見彩光一閃,已經被人拉至霞端。
面前的李曦治丰神俊朗,緩眉灰目,身上羽衣霞光流轉,氣度不凡,一隻手正死死捏著那青樽,任憑這法器不斷動搖,始終無法走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