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她總覺得,如果當時她能委婉一點,喻潤不會走的那樣決絕,最起碼他不會和喻澤也不再聯絡。
更何況,在感覺到他似乎也並沒有過得很好的現在,她心裡的那股愧疚感就更濃烈了。
她從來沒有那樣傷害過一個人,現在看起來,這輩子都是乖乖女的她,似乎把唯一的叛逆期都用在了喻潤身上了,所以此刻的喻潤哪怕是皺一下眉頭,她都會神經質的以為這大概是她留下的創傷。
喻潤對她還像七年前一模一樣,是不是就代表,他真的沒有走出來。
愧疚感更盛,孔安槐捂著臉倒在計程車後座上。
***
孔安槐對攀巖瞭解的不多,最開始是因為喻澤的原因,看電視看報紙提起運動都會刻意避開極限運動這塊。
她對攀巖的唯一一點理解,都是來自於住在飄民宿接待的驢友身上,總是會遇到幾個熱愛攀巖的驢友,拿著很貴的裝備,一堆她看不懂的裝備和鎂粉袋,看起來很不要命的感覺……
但是僅僅憑著這一點點了解,她也感覺到,這次這場攀巖賽很不靠譜。
比賽場地不大,室內的,門口跟展臺似的擺著了各種宣傳照,有喻潤的也有其他運動員,從門口驗票開始,就有人拿著一些塑膠疙瘩,讓每個入場的人再掏了幾塊錢,說是喻潤退役賽的紀念品——一般這種紀念品就算要發也是包含在門票內的,但是這群人卻頂著喻潤的名頭公然的站在檢票處,你不買就不給入內。
來看比賽的當然並不都是喻潤的粉絲,有人不願意買,有人要強賣,幾句口角之後一群人圍著檢票口開始鬧事,孔安槐在混亂中進了場地才發現大部分的觀眾都被困在了外面,野臺子上的主持人正很尷尬的看著上座率撓頭。
幾個當地安保模樣的壯漢出去維持了半天秩序,才有部分觀眾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還有一部分直接就走人了,這真的不是一場大比賽,比賽方打的噱頭就是和即將退役的喻潤一決高下這樣的古怪名頭。
攀巖的場地也很雜亂,巖壁花裡胡哨,主持人懶懶散散,音箱時不時的發出刺耳的鳴叫,整個場面混亂的如同中國四五線城鎮郊區集市裡的雜耍團。
而喻潤,彷彿就被變成了待價而沽的捆著繩子的人頭蛇身的美女……
亂成這樣,還有人拿著喻潤的照片四處發放,簽名照,據說是絕版。
已經對這樣的宣傳手法反感到的觀眾,拿了照片就直接丟在了地上或垃圾桶裡,孔安槐看著被踩來踩去的喻潤的臉,被這一場兒戲一般的退役賽氣得肝疼。
同樣生氣的還有喻潤的粉絲。
好多都是坐了飛機特意趕過來的,門票也是在黑市裡炒高了幾倍買的,大部分人都帶著對攀巖的熱愛或者對喻潤本人的崇拜,好幾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在地上撿散落一地的喻潤的照片,一邊撿一邊哭。
還有一小撮人開始嚷嚷著要退票,b國天氣本來就熱,場內冷氣開的很小,所有人都大汗淋漓滿臉暴躁。
孔安槐皺著眉頭找到自己的位子,開始給喻潤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喻潤喂了一聲就再也沒有了聲響。
倒是那個李大榮操著變聲期就被喊壞了的公鴨嗓,一直在罵娘。
孔安槐穩了穩心神,先是報了平安:“我到了,已經在位子上了。”
然後看了眼亂七八糟的現場,語氣平靜的為喻潤打氣:“加油。”
喻潤在那一頭笑笑,回了一句:“我會的。”
掛了電話,孔安槐手心握緊,看著現場維持秩序的安保一點點的把人潮的聲音壓下來,散落在地上沒有撿完的喻潤的照片被磨得破破爛爛。
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