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事不過三,今日這麼多變故,絕不是偶然啊聖上。”
“雖說皇陵有太.祖之靈庇佑,任何邪魔外道絕不可能侵害龍子龍孫,但大國師一個人帶著太.祖的棺槨進入皇陵,實在太冒險了!”
“宮中為何危險,大供奉院也不曾給出原因,所有祝師一問三不知,戶部每年撥那麼大一筆銀子,養的都是木頭人嗎?”
“安靜!安靜!我聽不到聖上說話了!”
被上萬只鴨子包圍的車元文表面鎮定,內心擔憂非常,正要拉上幾個人細細詢問,就聽到一聲——
轟隆!
大地在震動。
大道上人仰馬翻,一輛黑鐵大車被髮瘋的馬帶著翻倒,裡面的大臣沒有一個逃出,驚叫聲穿刺雲霄。禁軍也沒有幾個能站穩,馬背上的人紛紛滾到地上,而受驚的高頭大馬仰頭長嘶,抬起蹄子又重重踏下,片刻便製造出好幾場血案。
車元文乘坐的玉輅倒是不負白澤局工匠的吹噓,就算地面再如何震動,車廂裡都只有些微的感覺。然而讓慶幸的李御醫和太監總管勃然變色的是,新皇竟然直接從車窗跳了出去。
“聖上!”
車元文聽到了身後的呼喊,卻沒有理睬。他一落地,就猛地將一個摔倒的禁軍士兵從地上拔起,讓他從馬蹄下撿回一條命。下一刻,他衝向街邊一座三層樓高的酒肆,運起內息一掌拍在酒肆門前生出樹枝狀裂紋的粗大立柱上。
無形勁氣摧枯拉朽對上自地下而來的震動,雙雙抵消。
立柱沒倒,屋簷下的行人尖叫地跑開,倒是車元文被掉下的瓦片嘩啦嘩啦砸得滿頭是包。
他抬頭便看到酒肆裡看著他發呆的老闆,怒吼道:“還不跑!”
老闆手裡一罐八十年的女兒紅啪地摔碎在地上,手忙腳亂向著後堂呼喊:“人呢!人呢!客官?夥計們?都給我出來啊!”
這一條街上,反應快的百姓們已經衝出鋪子。而禁軍統領一聲唿哨,安撫住受驚的馬匹,指揮著下屬扶起那輛倒下的黑鐵大車。車元文環顧一週,發現受傷的人有,死的人卻沒有,不由放心少許。終於有功夫轉過頭,去打量震動傳來的地方。
是皇宮。
就在剛才,位於皇宮之下的無數密道在同一時刻倒塌,整個皇宮的地面都下沉了幾寸。蛛網般的裂紋佈滿每一塊金磚。其中有三條裂縫格外粗,格外深,暖黃的光和黑色的霧氣從這三條裂縫中飄出,和諧地交織在一起。
在第二次震動到來之前,受聖潔光華和陰穢黑霧的影響,宮廷中四處可見的樹林草木在短短時間內枯萎又發芽,繁盛又死亡,一個呼吸裡走完漫長的一生,下一個呼吸裡子孫的一生也走到盡頭。如果不是皇宮中空無一人,這般奇景必然會讓所見之人震驚高呼。
但現在,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異常的草木,無論是聽從安排,從幾個宮門排隊離開皇宮的先帝妃子、太監宮女們,還是方圓幾十裡的百姓、被留在街上不準回家的公卿大臣、乃至新皇車元文,都瞠目結舌抬頭看著天上。
“那是什麼啊……”
車元文呢喃道。
感應到靈脈現世的雷雲聚攏過來,閃爍的電光間,有兩條細長的影子若隱若現。
其中一條通身雪白,頭上長角,盤繞的身軀有有著五隻爪子,張開嘴向著另一隻咆哮。而另一隻沒有爪子,也沒有麋鹿般的大角,一條腰帶般的身軀漆黑,睜開的眼睛在雷雲中就像是兩枚小小的太陽。
“龍!”
“兩條龍!”
“龍神在打架啊!”
百姓們一見到這般情景,紛紛跪下磕頭,祈求不知怎麼被冒犯的神龍寬恕他們。但士兵和官員們卻沒有那麼做的空閒,他們首先將車元文圍在中間,最靠近的李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