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
邵梨驚愕地張了張嘴,待看到她下巴邊緣處那條淡淡的白色疤痕時,憤怒早就不能代替大腦所能思考的程度。
她站起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易辭洲面前,怒極之下,揚手重重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易辭洲!你他媽的真不是人啊!”
邵梨力氣頗大,打得他差點沒站穩。
付沉正欲上前,卻被易辭洲抬手阻攔下,“不用,讓她打。”
就算邵梨不打,他自己也想打。
可即使打了,又能怎樣呢?
如果幾個耳光就可以回到從前,那麼他的臉早已千瘡百孔。說實話,誰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又扇了自己多少個耳光呢?
這記耳光,如同一個震天響的驚雷,忽地一下將舒晚的思緒給打了回來。
她恍惚一瞬,待看到面前幾個人的時候,不由害怕地跳了起來,直接縮在了易辭洲的懷裡。
她顫得厲害,幾乎整個人都攀在了他的身上,“廖霍,我看到火光了,你帶我走,我走不了,我的腿都摔斷了啊……”
滿目瘡痍,不過如此。
什麼叫斷壁殘垣,正如易辭洲此刻的心境。
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當自己是廖霍,耐心地安撫著她,把她小心翼翼呵護在懷裡,低聲道:“沒事了,沒事了,火已經撲滅了……”
可舒晚依然鎮定不下來,嗓子都是沙啞的,“他不要我了,我那麼愛他,他卻不要我了……”
易辭洲闔了闔眼,極盡溫柔地將她攬在懷裡,一聲一聲柔聲道:“要你要你,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看著眼前這一幕,邵梨的眼睛都是疼的。
她是一早就看出廖霍對舒晚有情,但卻沒想到,這三年來,舒晚竟然一直跟著他,而且依賴到這種程度!
邵梨攥緊了拳,只覺得剛才那一巴掌過去,自己的手心都毫無知覺。
她心口怦怦跳,腦海中幾番思忖,忽地恍悟過來,難以言喻地複雜一瞥,然後緩緩道:“易辭洲,她不會就是溫夜吧?”
前不久,阮音鬧出的風波可不小。
溫夜這個名字,幾乎一夜之間人盡皆知,能讓兩個財閥公子爭得頭破血流,甚至不惜讓他們反目成仇,著實不容小覷。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溫夜就是舒晚。
舒晚還活著,卻頂著另一個名字,頂著另一張臉,從她的精神狀態和言語之間,她經歷過什麼,不言而喻。
易辭洲沒有否認,答道:“是。”
邵梨急促地呼吸著,恨恨問道:“你要我來做什麼?”
易辭洲輕輕撫著舒晚的背,沉聲道:“好好陪她,勸她吃藥,幫她想起來所有……”
邵梨問:“然後呢?繼續被你欺負嗎?還是再讓她毀一次容?被你折磨得身心俱損?”
“……”易辭洲不知如何解釋,只能硬聲說道:“然後我會送她去香港,去找廖霍。”
他決定了,只要能讓她後半生好過,他願意拱手想讓。
不過就是把她送給廖霍,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只是這次做起來,心痛萬分。
邵梨略有些詫異,她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舒晚,卻見她表情瞬間遽變,似乎是聽到“廖霍”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就表現出畏手畏腳的驚懼。
她抬眼,眼眸深處渾濁不清,顫著聲音道:“求你,別推開我,我不想去陪別的男人……”
話音將落,易辭洲眼前幾乎要黑了過去。
舒晚這一聲聲,在夜色下,伴著淒涼和膽顫,重現著多年前在南沙灣的一幕。
那是她第一次見廖霍,卻被他強塞了一杯紅酒,親手推了出去。
“這是廖霍,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