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之後,湯君赫才明白過來那晚自己獻祭式的心情從何而來——他想做得更好一點,想讓楊煊記住他,即便楊煊以後會和別人做這些事情,他也希望楊煊能在某一瞬間想起自己,青澀的也好,淫蕩的也罷。
那晚他們做了很多次,但過了很久之後,湯君赫才明白過來那晚自己獻祭式的心情從何而來——他想做得更好一點,想讓楊煊記住他,即便楊煊以後會和別人做這些事情,他也希望楊煊能在某一瞬間想起自己,青澀的也好,淫蕩的也罷。
在他們都疲倦地躺下之後,汗津津的湯君赫靠在楊煊身上,他想到一週的期限已經到了,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說出要走的話,他還是不想跟楊煊分開。他太貪心了。
他們聽著潮汐的聲音聊天,楊煊忽然問他以後想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湯君赫說,“以前我想過做一個醫生。”
“嗯?”楊煊問,“為什麼?”
“我姥姥小時候得病,醫院的人說治不好,我那時候就這樣想了,”湯君赫聽著楊煊的心跳聲說,“但現在我覺得,如果跟你在一起的話,做什麼都可以。”
沒有得到楊煊的回應,湯君赫繼續說:“不參加高考也可以。”
“翹掉複試,又翹掉高考?”
湯君赫沒說話,但他心裡的確是這樣想的。可是湯小年會瘋的。他繼而又想到這一點。
“哥哥,明天我能不能給我媽媽打個電話?”湯君赫小聲問。
“打吧。”楊煊說。他又撥開了湯君赫的額髮,伸手去觸碰那一小塊疤。也許他們很快就會消掉了,他想。
湯君赫一夜也沒睡著,他的右眼皮一直跳,湯小年曾經說過“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知是不是受了這個心理暗示,他總覺得不太踏實。
楊煊似乎也沒睡好,他們就這樣互相依偎著,聽著窗外的樹葉聲和潮水聲,天剛矇矇亮,湯君赫就睜開了眼,他試探著低聲說:“哥,你醒了嗎?”
“嗯,”楊煊抬起手背蓋著自己的眼睛,“現在打電話?”
“打吧……”湯君赫說。
對於他一大早就起來打電話的做法,楊煊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坐起來,將聽筒遞給湯君赫,然後按了幾個鍵,讓湯君赫繼續撥手機號。
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起電話。湯君赫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他幾乎有些害怕開口了,他緊緊地握著聽筒叫了一聲“媽媽”。
“你還記得你有個媽啊?”湯小年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但又出奇的平靜。
湯君赫的不安感被壓下去了一些,在那一瞬間他幾乎湧上一股僥倖心理,覺得說不定自己還能和楊煊多待幾天,但湯小年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剛剛落下的心臟驟然提了上去。
“楊煊在你旁邊吧?”湯小年在電話裡用那種出奇平靜的語氣說,“你告訴他,他那個人渣爹啊,只剩一口氣了,趕緊回來給他送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