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寺奏想說他都沒有內臟了,吃東西不是直接掉進腹腔裡嗎?而且死人是不需要吃東西的。
惠在一旁投來關切的目光。
“沒事……”神宮寺奏壓下這個想法,告訴自己還活著,只是生病了,不要再被影響了。
他拿起筷子,低聲道:“我開動了。”
禪院甚爾見狀稍稍鬆了口氣,只要神宮寺奏主動吃東西那就沒事,就怕對方不肯吃,不然這一個月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熬過去。
神宮寺奏艱難地吃完,腹部傳來的飽腹感讓他有種自己的腹腔都被食物填滿的異樣感,在這之後多次冒出想要剖開肚子清理乾淨的想法。
理智與系統附加的精神影響互相拉扯對撞,令他在陪惠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惠看他雖然嘴角向上勾著,眼底卻漫上些許晦暗情緒,
心知他現在狀態不佳,於是對少年說道:“小爸爸先去休息吧,惠今天也要早點睡。”
“嗯。”神宮寺奏應了一聲,從惠的房間離開,獨自對抗著反覆侵擾心緒的負面想法。
他對自己是活人的認知雖然存在,卻在病症影響下變得模糊。
回想起自己曾經作為再生祝福者求死不得的經歷,他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那段時間,成了一具半死不活的軀體。
但是現在又有一點不同,他只是精神上的活死人,這具身體受傷了也不會再生。
意識到這一點後,神宮寺奏忽然像是抓到了什麼重要資訊一般站起來,在房間裡找出一把剪刀。
如果他會感到疼痛,會受傷,會流血,不就是和正常人一樣了嗎?
他過去也是這樣做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強烈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與他人的相同之處。
想到這裡,神宮寺奏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覺得這個方法肯定可以幫他維持理智。
他又翻找出酒精棉,在剪刀的刀刃上反覆擦拭過後,便拿著剪刀走進浴室,一心想著實踐這個方法而沒有將門完全合上。
站在洗手檯前伸出左手,把剪刀開啟,使用帶有刀刃的一邊抵在掌心,觸感微涼。
他沒有猶豫,拿著剪刀的手用力按下,刀刃便刺破了掌心並向外側划動,伴隨著疼痛流出鮮紅血液。
猩紅液體順著傾斜角度和掌心紋路滴落在水池中,在白瓷表面綻開一朵朵鮮紅花蕊。
神宮寺奏眼睫低垂看著這一幕,呼吸像是因為興奮而輕顫,捏著剪刀如同發現新玩具的小孩。
在疼痛漸漸變得麻木過後,他還想繼續,剛抬起右手就聽到門外的聲響。
是禪院甚爾,對方總是會先敲門再開門進來。
神宮寺奏聽到敲門聲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開啟水龍頭,把染血的剪刀和手一同在流水下衝洗。
血液很快就被水流衝散沖淡,涼水的衝擊刺激下,橫穿掌心的破口傳來細密的疼痛。
這時,禪院甚爾已經開啟了房間的門,看到邊上的浴室門開著,而少年在洗手池清洗著雙手,也就沒多想什麼,抬腳走了過去。
“殿下……”雖然血腥味已經被沖淡,但五感極其敏銳的天與咒縛還是捕捉到了一絲腥甜,綠眸頓時一凝。
他迅速推開浴室門,一眼就看到少年手裡的剪刀,和帶著破口的左手,霎時心頭一跳,連忙把水龍頭關上,一手握住少年細瘦的左手腕。
“奏,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禪院甚爾面色陡然一沉,沒等少年回應,就奪過他手裡的剪刀,拉著人走出浴室。
按著少年的肩讓人坐在床邊,他轉身把剪刀放進抽屜,又找到一卷繃帶,回身走向少年。
神宮寺奏看著神色凝重的禪院甚爾在自己面前蹲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他的左手腕,將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