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是滾燙的,貼在她唇上,細細吸吮。
身上濃烈氣息席捲而來,把她籠在自己懷裡,壓著她重重地吻著。
這一次,江晚梓沒有感覺到強大的侵入感,只覺得男人細密的吻落下來,不輕不重,讓她難以忽視他那強烈的氣息。
不管是接吻還是在做那件事上,沈鬱寒一直是霸道又強勢的,恨不得她啃吞入腹,這次難得溫柔,江晚梓本想推開他,但想到他身上有傷,也就止了動作。
不知被吻了多久,江晚梓感覺腦子有些缺氧時,沈鬱寒終於放過了她。
男人大手一撈,把她摟進懷裡。
“你幹嘛……”女人拒絕的聲音細軟,倒顯得沒什麼威脅了。
沈鬱寒把下頜抵在她發頂,笑了聲:“抱你。”
“不用。”江晚梓推開他。
“真不用?”
“嗯。”
沈鬱寒也沒強求,鬆開她。
這麼好說話?
江晚梓悄咪咪地瞅他,發現他在直勾勾地睨她,視線撞上,她連忙把視線收回,裝作若無其事地起身,在他身側坐下,背靠後面柱子。
男人腦袋一轉,看向旁邊的人兒。
她身上還穿著防彈衣,裡面穿的是件白色針織衫,跟他逃亡了那麼久,身上的衣服全髒了,有些泛黃。
要說這姑娘也沒那麼矯情,跟他逃那麼久也不喊苦不喊累,就是膽兒有點小,一槍聲就震得她驚如兔子。
只不過也難怪,她沒經歷過這些。
被人拿槍子狙,被野狼追著趕,半夜在這深林中度過,大概都是她第一次經歷。
思此,男人眸色沉了些:“江晚梓。”
江晚梓扭頭:“幹嘛?”
“對不起。”
她身體一怔。
“以前總覺得這三個字很矯情,只有弱者才時刻把這三個字掛在嘴邊。”
想起以前的種種,如果他以前能對她說一次“對不起”,他們或許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現在覺得,總覺得虧欠對方,才覺得這三個字很沉重。”沈鬱寒目視她眼睛,“是我強制把你帶來Y國,讓你身陷危險,跟我逃亡到這裡,讓你大半夜都不能在家裡好好躺著睡覺。”
江晚梓心頭突然湧過來一股熱,幾乎要把她陳年冰封住的血融化。
以前的沈鬱寒,從來不會對她說對不起。
只不過也是,不在乎,不愛,也不會覺得虧欠對方,自然不會覺得“對不起”這三個字是可以說出來的。
江晚梓靜靜地睇視他,半晌才晃過神似的別開眼。
她緩緩閉上眼,沒有接他的話,而是開口:“很晚了,睡覺吧。”
眼裡的希翼在漸漸泯滅,男人掩去眼裡的落寞,沒有再說話。
他沒睡,靜靜地看著她。
耳邊是她淺淡的呼吸,就如四年前,他總是從後抱著她睡覺。
也是像現在這樣,耳邊是她淺淺的呼吸,身體緊貼的是她溫熱的體溫。
那時候,她卻像是受驚的兔子,整個人背對著他在他懷裡縮成一團。
外面的野狼等不到裡面的動靜,逐漸散去。
深林中夜風大,颳著林立的樹林和灌木叢,穿透木屋的縫隙,呼呼作響。
沈鬱寒不知道盯著她看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喃喃出聲問出那句“江晚梓,這輩子我們還能在一起嗎”時,回應他的是淺淺的呼吸。
她已經睡著了。
而她,也沒有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