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不曾這樣下跪求人,但沈鬱寒生命垂危,如果他們不救他,那他只能等死。
她不想他死,即使她真的恨他,但他變成這樣也是因為她。
她想不透,一個人愛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做到不顧性命,以血給她續命。
雖然Y國和Z國風土人情和風俗不一樣,但大家都知道“下跪”這個行為對Z國人來說,是願以最卑微、最低下的姿態去乞求別人。
那是把對方當做救命稻草的姿勢。
小巴連忙過去扶她,但江晚梓不願起。
小巴只好把他們的為難說與她聽。
末了,他說:“我們只是很卑微的送貨隊伍,沒有資格違約,那會讓我陷入萬難境地,甚至會因為丟掉性命。姐姐,我們不是不想幫你,只是我們連自己都自身難保,很抱歉。”
一句話把江晚梓徹底打入地獄。
她跌坐在地上,悵然若失地看著躺著的男人。
“不過我們可以給你們留一些食物和水,”小巴看向沈鬱寒,“他能不能活,只能聽天由命。”
清淚瞬間從眼眶裡滑落,江晚梓絕望地彎下腰,把腦袋輕輕地靠在男人的胸口,伸手半摟著他身軀,靜靜地感受那微弱的心跳聲。
那裡還在跳動,可她不敢想在未來的不久,會漸漸停止,最後連呼吸都變沒了。
“小巴,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薩哥在遠處喊道。
小巴臉色凝重,久久看著他們後,才捨得轉身,跟著隊伍離開。
離開之前,小巴把自己大半的食物和水全放在江晚梓身側。
起身時,他看著江晚梓。
許是為了給江晚梓信心,他開口跟江晚梓說,距離這座沙漠的二十公里開外,有車站和商鋪,那裡有各種交易。
那裡人很多,只要她給錢,會有人以最快的速度送沈鬱寒去就近醫院搶救。
風沙還在颳著,呼呼作響,捲起的沙土襲得人睜不開眼睛。
小巴牽著那隻剛剛成年、第一次馱著貨物的小駱駝跟在隊伍最後面。
那是他第一次跟駱駝隊送貨,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只要這次貨物順利交到老闆手中,順利拿到錢,他便能在組織中得到信任,以後他的任務就會很多。
任務多就代表著錢多,錢多就代表著他會活得很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四處流浪,從垃圾堆撿垃圾吃。
可是……
小巴的腳步漸漸停下來。
他回頭看著江晚梓。
她還是維持著那樣趴在那男人身上的姿勢,像是溺水者,絕望地想與那男人共赴生死。
“薩哥!”小巴用Y國語喊道。
風沙大,走在最前面的薩哥沒聽見,是後面的人一一往前提醒才讓薩哥停下腳步。
小巴扔下牽制駱駝的繩子,跑過去。
他在薩哥面前說了什麼,薩哥怒極,忍不住打了下他腦袋。
粗獷的聲音壓迫下來:“你小子是不是瘋了!你想救他,誰來救你?!你這次是第一次出任務,要是不完成,你那是背叛組織,你知道你面臨什麼樣的後果嗎?!”
小巴沒說話,一直垂著頭。
“輕則被組織丟棄,趕出組織,重則實施五道酷刑,被關禁閉,餓十天十夜,還要延長五年你的賣身契。小巴,即使是這樣的結果,你也要去救那個男人?!”
薩慢了解小巴,年紀輕,心思單純善良,不想見死不救。
可他要是救了那個男人,那他自己呢?
他會因此丟掉性命!
那五道酷刑不是誰能承受得住的!
小巴抬眼,目光炯炯。
他知道自己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