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和我說實話,你就是告訴我一小塊東西,能讓他們把日子過下去就成了,你還信不過叔嗎?”
季成當然信不過,人有多貪婪他清楚的很,並不是那一點就能滿足的,而且他怎麼捨得用春福耗費腦子想出來的辦法去幫一個外人?當即只是笑笑:“里正喝多了,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馬車晃晃悠悠,不多會兒里正還真睡了過去,呼聲打得震天響,三伯這才回頭說:“總歸躲不過,還是有餓狼來惦記,以後可防著些,少不了看不過眼的人會想法子讓你們兩口子不痛快。人心不古,當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季成應了聲:“知道了。”他的心思全放在自己揹簍裡的東西上,家中等候的人是否高興與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回到鎮上,離下工還有半個時辰,季成也不想下車去,索性也靠著眯了會兒。他在外面向來警覺,不過是有人碰了他一下他便睜開眼,黑亮的眸子犀利又充滿壓迫感,莫名有些嚇人,就連與他最為親近的周敬都被嚇了一跳,捶了他一下笑道:“我聽連生哥說了,這幾天你家裡有事,我到時候也過去幫忙,有什麼需要只要我有的儘管說。。”
季成抹了把臉,笑著點頭:“成啊,你力氣大,可少不了你,你就是躲著我也要把你拉出來。”
周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天我帶玉寧一塊去,季哥別嫌棄我們煩才成。”
季成登時臉上揚起笑:“可是成了?不僵著了罷?她是女子打小又是嬌生慣養的,自然脾氣大了,你招惹了人家,不對人家好還想怎麼樣?”
周敬笑著說:“可不就是我稀罕她多嗎?都快當祖宗供著了,她就是怎麼氣我,我也不會真和她計較。我昨兒不過和她隨口說了一句,她說好奇得緊想來看看,我一時腦熱便答應了。今兒才想著該和你和小嫂子說一聲,免得到時候尷尬了。”
☆、
九月天氣轉涼,樹葉漸漸轉黃,夕陽的灼熱被風吹走,正是舒爽不已。
馬車走到一半里正醒過來,揉了揉渾濁的眼,打了個哈欠,身邊坐著的大多是村裡的年輕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話,見他醒了,笑著和他打招呼。
“連生聽說這兩天你打算送小兒子去學堂?要是咱們村有個教書先生就好了,省得跑這麼遠,颳風下雨天的也麻煩。”里正攢眉說道。
連生點頭說:“劉家村裡正的女兒阿秀嫁了個秀才,願意開辦學堂,周邊幾個村子的孩子都收。反正離咱們村才幾步遠,相跟的人又多不用操心。”
里正摸著下巴說:“我聽說這個秀才書念得極好,怎麼不想著考功名,教什麼書?當官不比做這個強?”
連生看了眼季成:“聽說是因為阿秀離家久了,暫時先緩緩,等三年後再考功名。我不求兒子成什麼氣候,只求他往後別給人當睜眼瞎作弄就成。我這做老子的不識字就算了,哪能讓兒子也走我的老路子?我就是勒緊褲腰帶也得送他去唸。”
里正嗤笑一聲:“真是個眼皮子淺的,守著兩個老的能怎麼著,誤了自家男人的前程。”
連生搖搖頭:“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兒,我們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要我們做大人的省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