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嬸好像是有一個姐姐嫁到了隆興簡家。
然後他非但是沒有怒,反倒是笑了。
這樣七繞八繞下來的一圈關係,竟然還能被有心人冠以親眷二字拿來利用。
於是他便提筆寫下了秉公辦理這四個字,而且還是以公文的形式發過去的,就是想讓那知縣秉公辦理,不要顧忌到什麼他的親眷之類的關係。
而現下,他垂眼望著案上的那隻白玉鎮紙,想著方才翠屏所說的話,這是簡家太太給您的,那想必這個簡家就正是那隆興府的簡家了吧。
“齊桑,”他吩咐著,“這簡家,你去查查是怎麼回事。”
齊桑答應了一聲,躬身就要退下去。但外面忽然又有小廝來報,說是老太太身旁的丫鬟彩珠來了。
彩珠生了一張鴨蛋臉,蜂腰削肩,眉眼清秀。她是老太太吳氏身旁最得力的大丫鬟。
“大公子,”彩珠對著徐仲宣矮身行了一禮,說著,“老太太遣奴婢來告知您一聲,說是五太太的孃家姐姐一家今日來了,老太太晚上在花廳設宴,給他們接風洗塵,請您務必要去。”
徐仲宣沉吟了片刻,而後才道:‘知道了。“
彩珠又對著他行了個禮,而後方才退了出去。
原來徐妙寧拉著簡妍出門的那當會,紀氏就在和陶嬤嬤說著:“姐姐既然給這一大家子都帶了禮物來,咱們少不得的都要替她一一的送過去。哥兒姐兒那邊,你讓翠筱和翠屏領著小丫鬟挨個的送過去,嫂子們那裡,陶嬤嬤,你領著兩個小丫鬟跑一趟罷。至於老太太那邊,我就親自的送過去也就是了。”
及至等她到了老太太吳氏那裡,吳氏正戴了琉璃眼鏡,倚在南窗木炕的引枕上看著一本厚厚的冊子,一個小丫鬟跪在她跟前,正拿著美人拳在給她輕輕的捶著腿。
“母親。”紀氏在吳氏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面上帶了笑意,叫了一聲。
吳氏將手中的冊子合起,隨手放到了手邊的花梨木炕桌上,又伸手摘了鼻子上架著的琉璃眼鏡,開口讓紀氏坐。
她身旁伺候著的祝嬤嬤忙端了繡墩過來。
祝嬤嬤是吳氏的陪嫁丫鬟,後來嫁了徐家一個打理酒樓的掌櫃的,現下她也並不是時時都在吳氏這邊伺候著,不過有空就過來一下罷了。
紀氏先是對吳氏道了謝,而後方才落了坐,眼角餘光瞥到炕桌上放著的冊子面上有賬冊這樣的字眼。但她也只當沒有看見,面上的笑意不減,示意著跟隨在她身後的兩個丫鬟捧了簡太太的禮物上前來,說著:“這是姐姐對母親的一點心意,囑咐了我一定要給您親自送過來。”
紀氏打眼一瞧,只見一個丫鬟手中捧著的是一匹薑黃織金孔雀雲紋潞綢,一匹豆青妝花四季花卉遍地金潞綢。另一個丫鬟手中則是捧著兩隻盒子。雖然是看不到盒子裡面放了些什麼,可瞧著那盒子都是紅木做的,想來裡面的東西也差不了。
吳氏的面上堆滿了笑意,問著:“親家姐姐是幾時到的?”
“到了也沒一會兒的功夫。”紀氏恭敬作答,“姐姐的意思原本是想立時就來向母親問好,只是我想著姐姐這一路長途顛簸的,便擅自做了主,讓姐姐先歇息一會,容後再來拜見母親。還希望母親不要怪媳婦擅自主張才是。”
吳氏點了點頭,讚道:“你這個主張很好。親家姐姐千里迢迢而來,理應先歇息歇息才是。”
紀氏面帶笑意的聽著。吳氏便又說著:“我的意思竟是,晚間讓廚房好好的備幾桌酒席。這一來是給你姐姐一家子接風洗塵,這二來,自打元宵燈節之後,我們這一大家子都還沒有好好的聚在一起吃頓飯呢。索性便趁了今兒這個功夫,叫齊了一家子,大家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
一旁的祝嬤嬤此時就笑道:“依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