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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柏悅酒店。
六十三樓的悅景廳。
熟悉的宴會廳。
——那年陳知讓拿到斯坦福的留學offer,他媽媽為了慶祝此事,在那裡辦了一場宴會。
充楞間。
頭上輕飄飄地砸了幾個字過來。
“順路,我送你。”
電梯門開了,陳知讓率先走了出去。
書吟望著他的背影,心裡產生些陌生感。
總覺得,順路送人這種事,不太像是他會做的。
或許是她對他一直持有偏見,或許是他這些年變了許多,變得有人情味了。
書吟去年回國,當時陳知讓還在外地工作,四月初,才調任回南城。
滿打滿算,他們有八年沒見過面。
不知道是哪裡看來的一句話,將人身上的細胞全部換掉,需要七年的時光。想她都已經不再是那個自卑滿腹的書吟了,陳知讓或許也不是當初冷到骨子裡的人了。
書吟坐上了陳知讓的副駕駛。
他車裡沒有任何裝飾品,乾淨,整潔,像是剛從4s店取出來的新車。
車駛出小區沒多久,突然停在路邊。
他解下安全帶:“等我一下。”
隨後下了車。
再回來,他手裡提了一個紙袋,紙袋外印著咖啡店的logo。
他取出裡面的兩杯咖啡,一杯遞給書吟:“你需要提提神。”
書吟慢吞吞地接過咖啡,另一隻手下意識摸了摸臉,小聲:“我看上去很憔悴嗎?”
她以為自己聲音很小,沒想到陳知讓聽見了。
他說:“不憔悴,只是看著沒什麼精神。”
書吟窘極了,她咬了咬唇,還是禮貌道謝:“……謝謝你的咖啡。”
陳知讓放在方向盤的手,略有些僵硬。
這份僵硬轉瞬即逝。
一路安靜到柏悅。
書吟雙唇翕動,還未等她說話,陳知讓似是猜到,打斷她:“你好像很喜歡和我說‘謝謝’。”
書吟默了一瞬:“因為確實在麻煩你。”
陳知讓沒再說什麼了。
書吟下了車,捧著陳知讓給她的咖啡,往柏悅裡跑。
興許是五一假期的緣故,柏悅電梯間擠滿了人。書吟站在人堆外,等了一趟又一趟,愣是一趟都沒擠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往前走,已經十一點了。
眼前又有一趟電梯停了下來,書吟被身後的人推擠著進去。
手機裡,前來吃飯的學姐們給她發訊息,一會兒問她到哪兒了,一會兒又八卦地說江教授的外甥也在,帥死了。書吟一隻手回訊息,打字有些慢。
書吟:【是嗎?】
回的自然是那條說江教授外甥帥的話。
【真的特別特別帥。】
【算了,我和你說這個幹什麼?你對帥哥不感興趣。】
電梯停在六十三層,書吟收起手機,撥開人群,往外走。
宴會廳的方位她還記得,她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往前小跑,跑時還得防止手裡的咖啡灑出來。腦海裡不合時宜地冒出陳知讓的話,她突然停下腳步,想用手機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是不是很沒精神。
前置攝像頭開啟,照出來的臉,因為熬夜,略有些腫,沒塗口紅,唇色太白,顯得很沒氣色。
書吟又從包裡找口紅,擦口紅前,她喝了口咖啡。
其實是有點兒手忙腳亂的,兩隻手,拿著手機,咖啡,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