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張望,在拐角處尋找到垃圾桶,走過去,想把半開的咖啡扔裡面。恰這時,拐角處迎面走來一人,那人打著電話,眉頭緊皺,行色匆匆,沒注意到轉彎處會有人。
二人迎面撞上。
“砰——”的一聲。
咖啡落地,灑了一地棕色的液體。
男人的衣服上,胸前也濺了一大片咖啡液,情形狼狽,難堪。
男人匆忙結束通話電話,掛電話前,他頗為無奈地說:“我這邊出了點事,等一下給你回電話。”
聲音很熟悉,又很陌生,饒是碰到這種倒黴事,聲音裡也沒有任何的抱怨,甚至還帶著抹輕鬆的笑。
像是隔著層朦朧的煙雨,風一吹,就能窺見真相。
不需要風吹,只需要她一個抬頭,就能看清眼前的人。
然後書吟抬頭。
男人視線往下拉。
他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那句“抱歉”啞然失聲,書吟一時楞在原地。
八年的時間有多漫長呢?
漫長到書吟都快忘記他的長相,連自己是如何喜歡上的他都不記得了,甚至覺得自己早就把他忘了,早就忘了自己對他的喜歡。
可是八年似乎又轉瞬即逝,時間似乎並未對他做出太多的改變。
他站在她面前,身高差依然讓她仰望著他。
即便是如此狼狽的處境,但他給人的感覺還是風光霽月。五官出色,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多一分顯得浪蕩,少一分顯得狂妄,他從來都把距離感藏在溫柔之中。
距離太近,近到她聞到獨屬於他身上的氣息,清冽的冷香。
驅散開咖啡的味道,直奔向她。
像命運。
像命運推他們倆重逢。
猝不及防又無可奈何。
與往日一般,不論她在腦海裡設想過多少次與他的對話,都會卡殼。
然後,她聽見商從洲說:“好久不見,”
故人重逢,才會用“好久不見”這個詞。
書吟很難描述自己當下的心情,激動,開心,驚訝……亦或者是別的,然而沒想到,商從洲下一句話,將她強撐著的平靜,輕易瓦解。
他嘆了口氣,把後半句話補充完整:“……書吟。”
好久不見。
書吟。
書吟的喉管逐漸緊繃,胸腔一起一伏地,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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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從洲的媽媽華映容在家排老二, 上頭有一個哥哥,下頭有一個妹妹。舅舅接管了外公的公司,工作應酬無數, 鮮少在家,甚至鮮少在國內。
小姨媽華憐容在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工作,工作內容保密,工作時間不固定,鮮有假期。
更遑論商從洲父親這邊的親戚,基本都從政,一年到頭,在電視裡看親戚的次數, 遠多於現實裡見面。
是以作為高校教授的江五一, 竟然是和商從洲見面最多的家人。
江五一還是商從洲的外語啟蒙老師,教會商從洲英語、德語。
所以江五一的壽宴, 商從洲沒有拒絕出席的道理。
按正經流程,壽宴都安排在晚上。
商從洲為此特意交代過“流光”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留一個包廂出來。
流光是本城最高檔的會所之一, 保密安全度極高, 內裡設施極盡奢侈,會所設計感十足, 許多明星藝人都會選在流光用餐。
可江五一卻說, 壽宴分兩場,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