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婢子遐想。
說冷,是因為除了冷之外,這道聲音裡再無其他情緒與溫度。
彷彿寒冰凝成的刀子一般。
婢子端茶盞的手不受控制哆嗦了下。
“這清壁院的規矩,你可能還不知曉。”
“我來告訴你,擅入書房,當殺。”
那聲音又道。
用另一重冷。
恐懼鋪天蓋地壓來,婢子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何人,這位大公子素日又是怎樣的性情,甚至想起了剛入府時管事嬤嬤的嚴肅教導,當即嚇得噗通跪倒在地,渾身抖如落葉,破著音,哭著告罪:“大公子饒命,大公子饒命!是夫人、夫人讓奴婢來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裴北辰最終並未將這婢女如何。
只讓院中管事僕從去領了三十杖。
早在這女子出現的一刻,他就明白,是他母親的主意。
否則再大膽的奴僕,無他允許,也絕無膽量進入他的院子,還是書房這樣的重地。
裴夫人遣來的婢女名喚碧珠,姿色身段,皆屬上乘,是她特意從孃家討來的。聽到結果,裴夫人很是詫異,但長子的性情她再瞭解不過,知道勉強不得,只能遺憾作罷。
只是此事之後,裴氏上下越發知曉大公子冷酷嚴苛之名,便是之前有些蠢蠢欲動不安分的,也不敢再生出半分妄念。
轉眼到了會武日。
所有參加比試的邊將齊會上京,比試前一日,天盛帝親自主持了一場盛大宮宴,招待四方來將。
裴北辰自然也在參宴之列。
剛到宮門口,隨行的裴氏軍中大將忽指著一處道:“大公子且看,那便是北境軍的少統帥謝瑛。”
裴北辰騎馬而來,便直接循著大將所指,隔馬望去,就見一側宮道上,一道頎長的藍色身影正背對著他們,和另一行策馬而來的人交談見禮。
身後跟著幾名全副武甲的北境軍將領。
“剛過來的是滇南的將領,正與謝瑛說話的則是滇南大都督袁霈長子袁朗。”
“北境與南境雖無交集,但到底同為邊將,且袁霈與謝蘭峰皆是寒門出身,心理上到底比和其他邊將親厚些。”
裴北辰並未看袁朗。
視線只在那道藍色身影身上停駐了片刻,便翻身下馬,往宮門內而去。
殿中已經坐了不少武將。
裴北辰是裴氏大公子,還是裴貴妃之弟,身份尊貴,實力亦出眾,腰間懸的那柄鐵劍,便令很多見識過的武將膽寒,位置安排在最靠前的几席。
在在場諸將中,裴北辰算是最年少的。
直到和裴北辰一樣年少的謝瑛帶著北境軍諸將走了進來。
殿中明顯靜了靜,因謝瑛在北郡揚名已久,但在場將領,來自各地,大多數都是頭一回見這位傳聞中的北境軍少統帥。
眾人目中都露出明顯的詫異。
因沒有想到,謝瑛一個軍侯之子,竟是如此光風霽月。
“謝大公子。”
內侍緊忙迎了上去。
隨著謝蘭峰封侯,北郡謝氏在大淵的影響力,已經毋庸置疑。
內侍自然不敢怠慢。
“大公子這邊請。”
內侍直接引著謝瑛一行往前面席位走。
袁朗和滇南眾將就沒這份殊榮了,只能自己找位置坐,沒辦法,雖然同為鎮守一方的邊軍,但北郡謝氏這些年的成就與影響力,早非袁家可比。和年少揚名的謝瑛相比,袁朗本人已無十分突出的軍功和軍事才能。
謝瑛最終在裴北辰對面落座。
立刻有人笑著感嘆:“這‘大淵雙璧’,果然名不虛傳,就是不知明日校場比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