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訓斥,難怪七郎委屈。”
這顯然又勾起了裴昭元傷心事。
裴昭元一向畏懼這個兄長,平日裡都是繞著躲著走,今日完全是運氣不好給撞上了,聽嬤嬤這般一說,諸般委屈再度悲愴浮上心頭,不由再度趴在裴夫人懷裡嗷嗷哭了起來。
“阿元不要兄長,不要兄長……”
裴夫人撫著幼子背,嘆道:“你大哥是裴氏長子,擔負著家族重任,自然與你不同。若無他在前頭替你遮風擋雨,你豈能日日招貓逗狗,無憂無慮。你也莫怪你大哥,總有一日,你會明白他的辛苦與難處。”
只是幼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裴夫人到底也心疼,讓嬤嬤去取了碟子金絲軟糖,才算哄住。
裴北辰回到院中,簡單用了兩口膳,僕從來稟:“家主請大公子到書房一趟。”
書房裡除了裴氏現任家主,工部尚書裴行簡,還坐著裴氏老太爺裴道閎。裴道閎一身道袍,風塵僕僕,顯然是剛從京郊別莊趕回。
“見過父親,祖父。”
裴北辰行禮。
裴行簡開門見山:“會武之事,裴安應該已經同你說了。”
裴北辰點頭。
裴行簡道:“這些年,衛憫仗著掌控鳳閣,不遺餘力打壓裴氏,此次會武的重要性,應該不需我多言。”
“你姐姐雖然已是貴妃,但性子驕縱,難成大器,根本不是中宮對手,裴氏未來,終究還是繫於你一身,你好好準備,勿讓為父與你祖父失望。”
裴北辰聽出些弦外之音。
“可是阿姊在宮中
犯了什麼過錯?”
裴行簡面色果然冷了些:“她因為苛待一位新入宮的才人,被衛皇后抓住把柄,已被陛下禁足在昭華殿內。若非你祖父親自進宮陳情,只怕處罰要更嚴重。”
裴道閎坐在椅中,搖頭嘆一口氣:“蓉兒這性子,實在不堪大用了些,幸而這回未連累趙王殿下。”
裴行簡則冷冷道:“裴氏不養廢物,更不缺女子。”
“若下回她再如此犯蠢,裴氏只能另送女兒入宮。”
裴北辰暗暗捏了下拳。
他這位父親,冷靜的可怕,也無情的可怕。
若裴氏另送女兒入宮,意味著現在的裴貴妃將淪為家族棄子。
而府裡那些妾室,恐怕早迫不及待等著將她們自己的女兒送入宮裡爭寵。
從小到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在這個家族裡立穩腳跟,談感情太可笑,賣慘裝可憐更是毫無用處。
裴北辰跪了下去。
正色道:“父親放心,此次會武,裴氏不會輸。”
“你心裡有數就好。”
裴行簡擺手。
“退下吧。”
——
回到居住的院中已近亥時。
院子裡安靜無聲,僕從各司其職,規矩森嚴。
知道大公子無論回來多晚,夜裡都要雷打不動在書房看一個時辰兵書,僕從早已提前點好燈火。
裴北辰換了身燕居常服,果然直接進了書閣,持卷而坐。
正看得投入,旁側忽飄來一陣異香。
裴北辰抬起頭,就見書案旁站著一個穿碧衫的婢子,手裡端著只茶盞。見裴北辰抬頭,婢子臉面一紅,垂目笑道:“奴婢來服侍大公子用茶。”
說完這句話,婢子一對瞳仁秋波流轉,忍不住偷偷覷了裴北辰一眼。
這位大公子其實生得極俊朗,只因脾性太過冷酷,府中下人才會對其又敬又怕,婢女第一次有幸近距離打量這張優越面孔,一顆心登時如小鹿一般亂撞起來,麵皮越發紅了。
“誰準你進來的?”
一道冷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