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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扶持自己的外孫,卻被皇帝斥責“手伸得太長了”,說他意欲破壞中原與西藏的太平,其心可誅,奪了他的職,命他在家反省。
當年昌平公主跟著藏王回來京裡給上皇賀壽,是何等的風光,西寧郡王也是因為她,在幾個郡王府裡頭也是頭一份的尊貴,連探春被南安太妃認作孫女要嫁去蠻國和親時,王夫人不捨之餘,也不是沒想過,以探丫頭的能耐,若是能像昌平公主那樣得了藏王寵愛,再生個一男半女的,家裡也能跟著沾光。可現在,被幾大家族交口稱讚的昌平公主,先不好過了。
其實誰都知道,昌平公主的風光,皆因藏王寵愛她,甚至老藏王自己也會說漢話,帶動著西藏王宮裡人人跟著學。倘若藏王沒了,他的大兒子繼位,昌平公主又能依靠誰呢?她這麼多年苦心經營,又飽受寵愛,自然是得罪了其他妃子和王子的,到時候恐怕給老藏王殉葬都好過勉強活著。況外族風俗又與儒家文化不同,在他們那兒,即位的兒子繼承老子的妾室,都不算什麼大事。昌平公主又怎麼受得了呢?
她尚且如此,探春在蠻國,又能怎麼樣呢?
連北靜王都不解了,對寶玉道:“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是不是咱們這些人家,失了聖心,皇上看西寧郡王做什麼都不順眼了。否則,讓有漢族血統的小王子繼承西藏,不是對我朝百利而無一害麼!”他說完,又想起寶玉並不是什麼嘴風嚴謹的人,忠順王的人問了問就出賣了琪官的位子,不禁有些後悔。
寶玉心裡嘆道:“可見做官、封爵也就這樣了,皇上一個不喜歡,什麼就沒了。”
北靜王見他悲觀,笑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又在說這樣的話。如今你家的情況,可由不得你任性了,趁早考個功名,來朝中助我一臂之力才好。”
寶玉見他也這麼說,頓時覺得十分沒意思。可是現在誰都不好過,他也不便說那些讓他人覺得喪氣的話,也只好勉強笑笑。
北靜王見他沒興致,也不過多留他說了會兒話,便讓他回去了。如今元妃沒了,賈家又這個樣子,賈寶玉若非天資聰穎,大家夥兒都盼他能金榜題名,其實也不是什麼多好的結交物件。他要是不願意,別人替他可惜什麼?
寶玉昏昏沉沉地回了家裡,賈政和王夫人還在擔心探春,又在說給南安太妃設路祭的事兒。他原想問“既然擔心三妹妹,又和南安府結交什麼呢”,但是想到之前遇到雲渡時,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又問不出口了。探春可憐,可老爺、太太又能做什麼?他就算用言語刺痛了他們,也無濟於事。
什麼忙也幫不上,只口頭上憐惜的話,他還不如林妹妹一個弱質女流呢。
北靜王的那個問題,倒也不是沒別的人問,蔣夫人怕馬兗想不開,特特地請林徹幫忙勸勸。林徹也撇下了家裡的一堆事,出來與馬兗喝酒。席上道:“藏族與咱們不同,他們幾個王都有勢力,哪裡會容得下異族血脈的人繼承王位?何況昌平公主之子年紀也太小了,連自己的親信的沒有,勉強扶他上位,也會導致王族爭權,不得安寧,反破壞了西藏和中原的太平,若是因此起了禍事,吃苦的還是百姓。”
馬兗為官多年,這些道理哪裡會不懂,笑道:“我知你擔心我,籌備著婚事還出來找我說這些。我只是心裡鬱結,並非那些看不清局勢的人,更不會不顧大局,你且放心。”
林徹問道:“這都多少年了,你竟還因此魂牽夢的,我實在是不懂。”
“哪裡就魂牽夢繞了?”馬兗辯解道,“只是聽聞她過得不好,難免會有些遺憾罷了。
她本可有另一種活法的。”
這話倒是真的,西寧郡王為了自己的官爵,把好好的女兒送去和親,過了好幾年高高在上、凌駕於人的日子,如今遭了反噬,也是他自食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