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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兗原擔心城裡要亂,才出來接母親,如今見街上人雖少了許多,處處有衛兵巡視,卻不見踩踏、嘈雜,暗暗佩服林徵的本事,也不忍母親擔心,聽話地爬上了馬車。
“如今局勢你知道多少?”蔣氏斟酌著語氣,“要是不能說,也罷了。茲事體大,你要處處小心。”
“我也是剛得到信。”馬兗道,“母親寬心,如今京裡不是有林兄守著嗎,出不了什麼差池。”
他這話其實已經包含了很多意思了。上皇那場聲勢浩大的壽辰慶典還沒完全結束,皇后坐鎮後宮,永寧王的表兄林徵守著京城,捉拿反賊家眷,三族內全部拿下,雷厲風行,連給親戚朋友幫著喊聲冤枉的餘地都沒留。忠順王人雖在京城,卻因王妃病逝而閉門謝客,他的王妃也姓袁,是不是巧的很?
雖然木蘭那邊還沒有準確的訊息傳來,但皇后、林徵臨危不亂的動靜,無一不說明了,皇帝早有準備。
徹底變天了。
“二弟能給永寧王做侍讀,實是祖宗保佑。”他後怕道。四王八公當年一道征戰封爵,外人看來同氣連枝、休慼相關。修國公府這次折了,誰知道其他幾家有沒有摻和進去?他們治國公府倒是因為馬亭和劉遇的關係,半點風聲也不曾聽聞,就算皇上事後算起來,也能全身而退,“我今日回家前,見林徹也是一無所知的模樣,但還強撐著當值,他比我還年輕幾歲,就已經這樣冷靜自持了,是我不如他。他
們林家能起來,絕不因外戚之便。”
蔣氏贊同道:“從前還有人與我嚼舌頭根,說林家的兩個侄女兒,都是病秧子,脾氣也不大好的。如今看來,都是嫉妒的胡話了。南安府這次是虧大了。”
馬兗冷笑:“雲渡和林徵是同一年的武舉入仕的,他家底蘊還比林家深呢。南安太妃不捨的他外放,求到了太上皇的後宮去,派遣書都下了硬是撤回去了,如今比不上了,怪誰呢?林大姑娘嫁了他多少年,他自己護不住,又能怪誰?”
蔣氏忽然問:“我一直在說他家的那個小姑娘,你為什麼一直在提大姑娘?”
“林家那個小姑娘, 未來,貴不可言。”馬兗這麼說。
他素來不是神神道道的人, 這話說的自然不是什麼算命箴言,只是推測。不過蔣氏也是一點就通:“當真?”
“便是不當真, 也不是咱們能議論的。”馬兗道, “日後那位王爺說話, 可比他的叔叔們都有分量的多了。”
他要是不當真, 那好好一個姑娘豈不是要因為他的暗示,沒人敢要,自己也不敢嫁, 蹉跎了一生?蔣氏不敢說出口,她從前覺得那些王權爭鬥離她遠的很, 今兒個親眼見方才還一起說著話、賞著花的人就那麼被抓了, 不覺一陣後怕。
說到底,成王敗寇, 皇上也醞釀了多少年,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自然也要扶持自己的人手。永寧王要是敗了, 林家自然沒有好果子吃,但皇上既然成了,那自然要培養自己的人, 外戚之中,也唯有林家出了好用、能用的苗子,他們與永寧王, 本就是互相成就,皇上用了林家的人,那永寧王的地位就更進一步,而皇上要培養永寧王,就自然要給林家好處。可說來說去,人家是君,林家是臣,人家發了話,可由不得你替他改主意。
“忠勇侯夫人還說,當年我要是聽了她的勸,給你相一眼林家大姑娘,也省得她在她姐姐那兒和林太太那兒都做不了人。”蔣氏試探著說。
“那咱們可就要和林家結仇了。”馬兗不動聲色。
“你知道,你要是摻和進了西寧王府那事兒,說不準哪天,我也跟今天襄陽侯的妹妹似的,聽著曲兒說著話呢,就被拉走了,死了被埋哪兒都不知道。”蔣氏冷著臉道,她沒提昌平公主的名字,但言語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