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根本沒得到仔細將養。三番四次地撕裂重創,今兒又是大怒又是淋雨,此時高熱不退。
蘇太醫當真擔心,這麼燒下去,非燒成傻子不可!
“望雅哥兒能撐過來!”再好的身子骨兒也經不住這麼糟蹋,蘇太醫搖頭嘆氣,“這回怕是人醒來了,也傷了底子了。”
方氏看著自己優秀的兒子這般憔悴,牙齒都要咬碎了。
她這心裡頭可恨得滴血,捏勺子的手抖得都拿不穩。這回她再不會顧什麼大局,再不管太子盼著周謝倆家和睦的願望,她是非得叫這謝思思付出代價不可!方氏恨死了自己易心軟的性子,若她剛強些,謝思思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騎到周家頭上!
“蘇太醫,”方氏親自喂得碗藥,可一大碗的藥水,灑了大半。周博雅喝不進去,方氏心裡慌,“雅哥兒這幅模樣,有幾層機率醒?何時會醒?”
蘇太醫何嘗不知她心中慌,但博雅這高熱來勢洶洶,他也說不好。
“且等等吧,若是幸運的話,明兒一早就能降下來。”蘇太醫不放心有給周博雅號了脈,“若是明日還降不下來,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說完,他搖頭嘆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
方氏這顆咕咚咕咚燒得火熱的心,刺啦一聲就涼了。
“夜裡不能斷人,稍有不慎,這小子就真廢了。今夜老夫不走,你看著著個人在耳房鋪個歇息的小榻。”放了周博雅的手腕,他又去桌邊鋪紙寫了張方子遞給方氏,“這方子著人去拿一副來,實在不行就掰開嘴硬灌。”
方氏忙不迭地就吩咐下去,拿了方子遞給蘇嬤嬤,叫她親自去。
周家大爺更是連夜快馬加鞭,匆匆從城外趕回來。
大半夜的,從回來起,他便悶聲不吭地守在西風園的外間兒。周博雅這個兒子,是周家大爺一輩子的驕傲。哪怕他嘴上從來不說,父子關係不親近,但他自個兒的心裡卻是把周博雅當命根子看的。別說方氏發狠,周大爺氣得肺都要炸。
聽內室的動靜停了。他捏著馬鞭,黑著臉就去了南五院。
周家大爺自幼被大公主寵壞了,年輕時候在周家是個異類。不似周家人沉穩知禮,他是個容易被情緒左右的性子。年輕時候不服管教不守家規,腦子一熱,就做過不少糊塗事。老了雖說沉穩了些,天性裡的跋扈卻改不了。
他這人,說打人就打人。管你天皇老子還是天潢貴胄,他下手半點不含糊。
窩在軟塌上哭自己前世今生的謝思思,冷不丁被周大爺的鞭子給打得尖叫出聲。可她這般尖叫,四周卻好似沒有人在,那鞭子快得沒有縫隙,沒一會兒便笞得她四處亂滾。黑暗中好似有無數條鞭,每一鞭都對著最刁鑽的地方去,皮開肉綻。